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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妍笙抽了抽嘴角,警惕地朝一旁縮縮,昧著良心正色道,“如廠公這樣剛正不阿,方才定是本宮聽錯了吧?”
誰知嚴燁一副很淡定的表情,蹙眉感嘆說,“原來娘娘對臣有這樣的誤會。”
“……”陸妍笙靜默無言,心頭略微忖度,面上登時做出一副瞭然的神情。其實在官場上混的,真還沒幾個不貪的。她嘆了一口氣,想她當初入宮時並沒有帶多少銀子,金銀首飾倒是不少,萬一這人獅子大開口怎麼辦?她沒有銀子,能不能用釵子墜子去頂,拿給嚴燁戴麼?興許還挺好看的……
她甩甩頭,將腦子裡的烏七八糟的想法拋開,抬起眼很慷慨地看嚴燁,大義道,“廠公開個價吧,您要多少。”
“……”玢兒同音素在一旁扶額。
嚴燁顯然也沒料到她會說出這麼一句話,如玉的面容幾不可察地一僵。不過也只是一瞬,到底是大風大浪裡出身的東廠督主,他修得一副好定力,便是心底有再大的動靜,臉上永遠都能從容淡然。
譬如此時。
平靜的容色沒有一絲波瀾,宮燈的火光和月華在那張容顏上交相流轉,他莞爾一笑,又側目睨了眼奉天殿中,悠然道,“臣不要錢。”
陸妍笙蹙眉,聲音也更加冷硬,“那廠公要什麼?”
要什麼?他垂著眼打量身前的嬌嬌,微微皺眉,琢磨著什麼是她給得起的。方才興起一提,如今真要讓他說出來,他倒是有些為難。不過也不必急於一時,紫禁城裡的日子還長得很,他們來日方長。
“這麼著,娘娘先欠著,等臣什麼時候想起來了,便問娘娘來要。”說罷,他頎長筆直的身板兒緩緩俯低一個輕微的弧度,抬起右手道,“時候也不早了,臣伺候娘娘入殿。”
……伺候她入殿?陸妍笙一愣,怔怔地看著那隻抬起來的手臂。
這個叫嚴燁的宦官,他擁有世間最好的皮囊,不僅那張臉,就連手也是。不知是不是因為常年呆在宮中,宮中的內監膚色均有些蒼白,他自然也不例外。眼前的這隻右手膚色泛著病態的蒼白,骨節分明而有力。
她猶還記得,嚴燁是會撫琴的。他的琴音不輸於臨安的任何一個風雅大拿,是她聽過最美的。擅撫琴之人無一例外會有一副極為漂亮的十指,他的指節纖長而白淨,像是七月裡抽出的新竹。
回憶像是潮湧,襲上了心頭便難以消退。陸妍笙的神色怔忡,那時的她是多麼的傻,竟然會相信他的所有謊話。如今想來,當年的自己真是可憐又可笑,像嚴燁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有半分的真心呢?
呵。
嚴燁覷著她的神色,試探地又道,“臣伺候娘娘入殿。”
妍笙這才恍恍惚惚地回過神,將心中翻騰的江海一一壓下去。她盯著他的手臂,很是遲疑的模樣。
這個人穩坐著內監裡的頭把交椅,恐怕連皇后也使喚不動,這回,她若將手搭上去,只怕從今往後在宮裡就沒好日子過了。這個廠公還真是片刻也不對她安好心,時時刻刻都想著算計她!真是可惡!
她心頭咬牙切齒,微微思忖著,又不好直言去駁嚴燁的臉面,因笑笑道,“廠公盛情,本宮原不該推卻,只是本宮平素衣食起居都離不得玢兒,還望廠公見諒。”說罷又不露痕跡乜一眼身旁的小丫頭。
玢兒何其機敏,當即上前幾步托起妍笙的左手。
嚴燁的右手僵在半空中,他也不惱,只唇角勾起個意味不明的笑,沉聲說,“娘娘請。”
妍笙微微一笑,接著便提起繡鞋跨過門檻走進去,嚴燁也便跟在她身後入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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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中早已是座無虛席。
皇帝的赤金寶座空著,高太后坐在右方的首座,敦賢則坐在她的身旁,神色端莊雍容。妍笙被嚴燁領著入了殿,坐在後妃的席位之中。她抬眼看了看,只見前方兩排的女眷看不見容貌,只能瞧見簪著金貴頭飾的後腦勺,一些的頭髮已經同高太后一般花白了。
先皇后宮內寵頗多,是以留下的一眾太妃也不少,約莫十人的樣子。陸妍笙暗暗思量,她前排位置上坐著的應當就是太妃和那幾個位分在她之上的嬪妃了。
左方一眾坐的便是一眾皇親,居首位的不是別人,正是皇帝的八弟瑞親王。端王、榮王、安王、平樂長公主依次而坐,身旁無一例外還有一眾王妃世子等家眷。
幾個成了年的皇子公主也坐在這群人裡。當今萬歲膝下子嗣不算多,皇太子景晟同景倫公主皆是劉皇后嫡出,二皇子景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