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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樹梢,清冷的月光將紫禁城中各處堆積的白雪映襯得更加青白。
好容易,一天的誦經祈福總算是畢了。
玢兒同音素強打著精神頭將妍笙扶起來,周遭一片的哎喲聲。入宮多年的嬪妃還算好的,她們曉得一年到頭這一日有多難熬,事先往往也準備了類似護膝的東西。可今年剛入宮的嬪妃們就慘了,一雙膝蓋腫得老高,嗓子也啞了,平日裡花容玉貌的臉蛋兒青一陣白一陣,真是叫苦不迭。
這還不算完,從長儀殿出來便要往奉天殿用年夜宴,屆時還得折騰上一個時辰。等用了晚膳,這個除夕才算能稍稍緩一口氣,嬪妃們只消回各自的宮室守歲便可。
眾人的面上全是疲乏不堪,卻也無奈,只得紛紛出了殿門坐上轎子往奉天殿走。皇后的鳳轎走在最前頭,緊接著便是珍妃麗妃和彤妃,按著品階依次而行。
因著事先做足了準備,妍笙目前的情形還是不錯的。她坐在轎子上顛來顛去,又掀開窗戶簾子朝外頭打望,見前幾日壓得低低的天總算開朗不少,烏雲也散去,能瞧見澈淨的月光。
長儀殿同奉天殿殿距得並不遠,走得快的內監不消一盞茶的功夫便能到。妍笙聽見外頭喊落轎,因扶了玢兒的手緩緩從轎子裡頭走下去。
巍峨奇秀的大殿屹立眼前,漢白玉砌築的月臺在月色的光輝下泛起幽幽冷光。丹陛上設銅龜銅鶴各一對,銅鼎十八座。殿下為三層漢白玉石雕基座,四周環以欄杆。欄杆下方有石雕龍頭,千龍吐水,浩蕩宏偉。
宮燈的燭光極為明亮,妍笙遙遙地瞧見丹陛上站著一個身量挺拔的人,負著手長身玉立,蟒袍曳撒系鸞帶,雖看不清容貌,卻也能讓人一眼認出,那是一天都不曾露過面兒的東廠督主嚴燁。
嚴燁是司禮監的掌印,如皇室家宴這樣的大場合他是必到的。
敦賢皇后扶了身旁內監的手,領著一眾嬪妃緩緩走上臺階,嚴燁如白玉般無暇精緻的面容掛著一絲淡淡的笑容,他朝皇后揖手,恭謹道,“臣參見娘娘,恭請娘娘萬福金安。”
敦賢很是客氣的模樣,笑著應了,又道,“除夕宴最是麻煩,真是辛苦廠公了。”
嚴燁微微垂著首,教人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態,只聽見他聲音端凝溫涼,緩聲說,“娘娘嚴重了,為主子們分憂是臣分內之事。”說著,他伸出骨節修長而白淨的右手朝殿中比了比,又言,“娘娘請。”
敦賢微微點頭,接著便走進去。身後眾位嬪妃路過他時皆不約而同笑臉招呼,端是沒有半分主子的架子。妍笙蹙眉,見他等在殿門口不進去,便刻意放慢了步子,漸漸地落在了最後面。
她挪似的往殿門的方向走,直瞧得玢兒同音素一頭霧水,不解道,“主子,您怎麼越走越慢?腿不舒坦麼?”
妍笙乾巴巴地笑,“舒坦,舒坦得很。”
嚴燁微微凝眉,終於瞧見了走在最後頭的陸妍笙,只見她正在跟身旁的宮娥說話,臉上掛著個傻乎乎的笑容。清麗的月光映襯得那張臉愈發地流麗動人,他詫異,竟生出那一顰一笑都像是能牽動起人心的錯覺。
第27章 除夕夜宴
與此同時,他又覺得有些驚訝,除夕這日有多難熬他是知道的,卻又見她氣色紅潤精氣神很不錯的樣子,不免感到古怪。
她走近了,臉刻意地偏向一旁,直直地就要往奉天殿裡頭衝,渾身都繃緊了似的。
嚴燁的聲音終究還是在她耳旁響起了,恭謹而耐聽,溫潤的,微涼的,“臣恭請陸夫人萬福玉安。今兒是除夕,恭賀娘娘新年好。”
陸妍笙呵呵笑了兩聲,心想這人今兒怎麼那麼客氣,便說,“廠公您也新年好。”
他墨瞳之中有眸光躍動,忽地湊近她小巧的左耳朵,聲音醇厚而低沉,徐徐說,“娘娘,您膝蓋上的東西落下來了,要不要臣幫您撿起來?”
雙頰猛地漲得通紅,她低下頭,一眼便望見了落在漢白玉丹陛上的一隻棉花囊包,頓時只想找個地洞把腦袋給埋進去,憋了半天方才擠出一個乾笑,“本、本宮自己撿……”
玢兒同音素兩個聞聽此言,也是生生一驚,連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落在地上的護膝給撿了起來,揣進懷裡,接著復又略帶同情地看向主子——真是可憐喲,這樣丟人的事情竟然被嚴廠公給撞見了,唉。
嚴燁見她面上的一陣青一陣紅,興味盎然地朝她笑笑,墨玉似的眼眸中劃過一抹促狹的笑意,壓低了聲音和她打商量,“臣都瞧見了,娘娘準備怎麼堵臣的口?”
哈?堵口?她沒聽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