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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那一瞬就知道了,雖然破碎的鏡子裡只映出了他的一部分臉,而且他還閉著眼睛。
第二章
原也話很多,那次見面他一個人說了很久,我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他的資訊。他一年半前C大攝影系畢業,這是他半的第二次展覽,個展第一次。原也說,中國做純粹的攝影師養活不了自己,所以他在C市的某個報社裡做著攝影記者的工作。離開的時候原也送我到廠房門口,對我說:“丹,我下一個主題已經想好了。”我走在雨中的時候有些納悶,不知道他對我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很快我就知道了。因為原也來了B市。他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正在吃中飯。他說:“丹,我很想拍你的照片,下一個主題是你。”
我差點噎到,好不容易說出話:“你在C市,我在B市,怎麼拍?”
他在電話那頭低低的笑:“你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交通工具叫飛機嗎?”
“好,所以呢?”
“所以,我現在就在你們公司樓下。”
我再一次被噎住。
在我回到B市的第二個星期,原也就飛來了B市。原也長得不高,瘦瘦的,穿好鞋大概勉勉強強夠175,但是他留著披肩的頭髮,戴著黑色的邊框眼鏡,自有魅力。原也上樓來找我的時候,負責接待的前臺小姐打電話進來:“丹,有人找,是帥哥哦。”言語裡有笑意。我出門看,真的是他!他穿著黑色的羽絨服,揹著大大的攝影包,拎著拉桿箱,衝著我笑:“留飯嗎?急著見你,我還沒有吃飯。” 有人這麼容易就把對方當成是熟人的嗎?基本上我和他才是第二次見面的陌生人而已。
我把原也帶到樓下的餐廳,一家以本城市名命名的餐廳,公司內部沒有食堂,員工的飯都是自帶的。“怎麼辦才好呢?朱朱;幫我找個地方住吧,還有你們公司需要攝影記者嗎?”他一邊吃一邊說。
我喝著茶,嗆到了,第一次有人這樣叫我,他怎麼可以叫得那麼親熱?:“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
“你沒有地方住?你要找工作?”
原也拿餐巾紙擦擦嘴:“我人在這裡了,C市的工作怎麼還可能做?另外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唯一認識的人就是你,你不幫我找地方住還有誰幫我?”
“你不是來出差?”我不死心的問。
他看著我,嘿嘿的笑,搖頭:“不是。我把工作辭了。”
難怪別人都說藝術家是瘋狂的。原來他們真的都是瘋子。
“哦,對了,送你的禮物。”原也從攝影包裡拿出一樣東西。
很小,四四方方,像是一瓶香水。
我拆開來,竟然是一瓶念慈安枇杷膏。
我驚訝的說不出話,我說:“這……這是什麼?”
“你不知道嗎?這是咳嗽藥水。我問過我的醫生朋友,他說這藥不錯,純中藥的。”
原來我那天咳嗽他注意到了。
“那麼,為什麼要包裝呢?”甚至用紅色的透明絲帶做蝴蝶結呢。
“因為是禮物啊,我習慣把東西以最美的形態呈現給別人。”他說得理所當然。
藝術家的思維方式真的跟常人不一樣。
“可是,”我淡淡的說,“我不想給你拍。”
他愣住了:“為什麼?”
“先告訴我為什麼要拍我?”
他看我,眼睛晶亮:“朱朱,你不知道嗎?你是那種很與眾不同的人,就算淹沒在人群中,我還是能一眼就看到你,怎麼說呢?你就像一陣風,讓人摸不透,讓人不敢靠近你,可是又很好奇。”
是嗎?好奇嗎?難怪關梓嚴當初會選我做實驗物件,跟他比起來,起碼這個原也誠實坦率得多。
“但是,我不想成為別人的焦點,我習慣就這樣淹沒在人群裡。”我轉身,“還有,請不要叫我朱朱。”
“喂,”他在後面叫;“你走了,我怎麼辦?誰幫我找住的地方?誰幫我找工作啊?還有不叫你朱朱,我到底叫你什麼啊?丹丹?小朱?阿朱?”
我搖搖頭,走出餐廳,他比我還大一歲,這時候的口氣竟然像耍賴的孩子。
第三章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前臺的曉嵐衝我笑得很不正常。我問:“怎麼了?曉嵐?”她急急忙忙搖頭:“沒什麼。”然後反問我:“丹,有沒有什麼事?”
“能有什麼事?”我一頭霧水。
“哦,沒事沒事。”她說。
沒事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