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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的眼睛睜得更大,然後她低下頭,哽咽起來。
真的像母親所說的,這是一段孽緣。
狠狠的咬著牙齒,我說:“弄玉,你還沒有成年,我們可以去告他,誘拐未成年……”
“不要……”弄玉跳起來,緊緊抓著我的手,“求求你……不要……”她的眼睛裡有閃著一種奇異的光,那樣的執著和絕望,讓我相信如果我去告雷,那麼她也活不了了。
妹妹,我可憐的妹妹,她短短的時間裡失去了所有的驕傲,成了家裡的恥辱,如果再告上法院,弄得全村皆知,這花一樣的女孩一定會枯萎。
“好……”我摸著弄玉的頭髮輕輕說。
第九章
我休假的第三天,弄玉去做了流產手術,是在市裡做的。一來這樣比較安全,二來村裡不會有人知道。沒有任何認識的人,我們從上午八點一直等到下午兩點才有醫生過來招呼。驗尿、驗血、做B超,一個胖胖的戴眼鏡的醫生像背書一樣流利的說:“胎兒已經有四個多月了,只能引產,手術做起來有一定危險。現在主要推薦利凡諾引產;就是從部用針筒將利凡諾打進子宮內。價格是600元。引得不乾淨,有胎盤胎膜組織殘餘的話;是要清宮的。由於引產是分娩死胎,不可能能完整排出胎膜等組織,因此必須清宮,否則會引起大出血,。利凡諾引產是比較安全的,不會有其他大的危險,但是除非是胎盤剝離過早而引起羊水栓塞;前者可引發大出血休克;後者可導致突然死亡。沒有什麼問題就簽字吧。手術安排在晚上六點可以吧?”父親籤手術單的手抖得厲害。
弄玉走出手術室的那一刻,虛弱得就像是失去血色的花瓣,似乎隨時會隨風而逝。誰也不知道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我和母親都流淚了,而我的堅強的父親就這樣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手埋在頭髮裡深深的嘆氣。我沒有告訴父母雷的事,也沒有找到雷,因為舉雷的父母說他在七月就去S市打工了。那天晚上我去了河邊,桑樹不見了,那條泥土小路也變成了水泥路,聽說這條路是村裡的人集資的,我的父親出了五千塊。我坐在路邊,呆呆的看著河水,在月光的照耀下黑色的河水泛著銀光。我一遍遍的掉眼淚:青,你現在在哪裡了呢?如果你見到雷,告訴他我恨他,這一輩子不會再原諒他。
我打電話給單位再請了四天假,然後我接到了原也打來的電話。在電話裡他問我出了什麼事,我說:“沒事,一個親戚有點不舒服。”他說:“我們家朱朱沒事吧?”我說:“沒有。活蹦亂跳的。”他在電話那頭笑,說:“那就好,沒有再咳嗽吧?”那一刻我覺得心裡暖暖的眼眶也暖暖的。他說:“快點回來,我很想朱朱的紅燒雞翅呢。”原也!我的原也!我在心裡滿足的喊。
我在家照顧了弄玉四天,最後一天晚上給她喝雞湯的時候,她靠著我的肩哭了。在我的記憶裡,十幾年來她是第一次靠著我哭。小的時候她哭總是找我的父母靠,絕對不會找我,況且通常我就是那個惹她哭的人。她說:“姐姐,謝謝你……你對我真好……我其實知道你討厭我……小時候就知道。但是,我一直很喜歡你……現在,我也知道原來姐姐也是喜歡我的……”我的妹妹,聰明美麗的妹妹,竟然知道我討厭她!我想起小時候在她的頭髮上綁鞭炮,把她最喜歡的衣服扔到河裡,把她喜歡吃的麵餅偷偷吃掉……她都知道!而且她居然沒有告訴寵愛她的父母。“姐姐是因為爸媽喜歡我而討厭我對不對?……因為我,爸爸媽媽不大理姐姐……其實姐姐還是喜歡我的,小時候只要我哭你就會去買牛奶糖給我……對不起姐姐……謝謝你姐姐,謝謝……”弄玉說得很亂,但是我聽懂了。一時間我覺得驕傲和感動,我這個妹妹漂亮的不僅僅是外表而已。那一晚我們睡在了同一張床上,這弄玉出生後我第一次和她睡同一張床。
第二天我回了B市。
第十章
兩個星期後弄玉去了四川,我的小阿姨在那裡。而且弄玉初中畢業考出的分數剛好可以進當地的糧油學校。小阿姨在四川成都市的糧油局工作,沒有子女,弄玉畢業後可以頂小阿姨的班,一切都很完美。村上所有人都認為弄玉是考去了四川,沒有想到其他地方去,甚至父親還像模像樣的在鎮上的酒店裡辦了十幾桌酒席,慶祝弄玉考上了四川的學校。
我回到B市,已是傍晚。走上樓梯,竟發現家裡的燈開著,開門進去,原也就坐在餐桌前,笑著看我說:“回來啦?”
我問:“你怎麼有我家的鑰匙?”
他嘆氣,卻露出白白的牙齒:“不知道誰有這個要命的習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