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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有解不開的結而已。”所以掩了才智,蒙了真心。
那個無憂無慮到讓他從數年前一直手癢到現在的白痴也會有什麼煩惱?莫縱雪希奇地揚眉,“真奇怪,你居然能就讓她抱著那個不知名的死結不放?”
“自己系的鈴,別人是不能解的。”宮無策低頭看他,兩張五官一模一樣的臉對上,“就好像,我明知你心底的鈴,卻也只能看著而已。”
莫縱雪眯起眼,雖仍是慵懶地躺著,周圍的氣流卻突然間有些異樣,“月,你不要聰明過頭了。”
“我說錯了嗎?”宮無策淡淡地笑著,絲毫不受影響,“你那麼執著地一定要置他於死地,是因為他對不起我們。但是事實上,”柔雅的聲音在夜空中分外清晰,“是你覺得對不起我吧,所以一定要做些什麼以做補償。”
“咔”的一聲輕響,似是屋瓦碎裂的聲音。
“從那個時候你為了我第一次殺人起,之後你所做的事就沒有哪件不是為了我,不管做多少都還是覺得不夠,還是覺得欠了我。縱雪,對你而言,我也許更像你還一輩子也還不完債的債主吧。你是不是已經忘了——或者從來就沒有想過,我們是兄弟這回事?”
莫縱雪別過頭去,“你在說什麼?”
宮無策輕輕搖頭,“我們——不是一般的兄弟,如果你能感覺到我每次毒發時的痛苦,我自然不會感覺不到那時你的內疚悲傷。自小時起,我每毒發一次,你的內疚就增加一分,你認定了我是為了你才變成這種樣子,是你害得我生不如死,所以一直在補償,從小時的殺人奪藥,到後來不肯跟我離開——雖然這個地方對你而言一樣也是噩夢,以至現在毀去孤騖門,全都是為了我。你究竟要做到什麼程度才可以?如果,我這麼辛苦地活下來,就是為了讓你覺得負疚進而賠上一生的話,”他輕輕地道,“你告訴我,我為什麼要活下來?也許在十一年前真的死去是會好些的吧?反正,不管怎樣你都會為我報仇——”
“咔、咔、咔、咔——”
“你說夠了沒有?”莫縱雪懶懶地翻身坐起,他原先躺的地方已是一片支離破碎的壯觀景象,“我容忍你的一次算計已太足夠,再提那些過去的事,我沒有把握保證我不會反悔。”
“反不反悔又有什麼關係呢,那場賭注你從一開始就已立於不敗之地,我雖然使計而贏,卻不代表你輸了。因為就算你不去找他,他也不可能放過毀了他全部心血的你,一旦他找上門,我又怎麼能讓你袖手不動?所以,”宮無策眼中光芒閃動,“我們勢均力敵。”是被他踩到痛處了吧,所以才會有這種反應。只是知道又如何呢,除了看著,還是什麼也不能做。
“不用太佩服我。”莫縱雪一哂,“既是兄弟,我們自然不會差太多。”
“可是,不管我們多麼相似,都終究還是兩個人。”宮無策拂衣而起,“夜深露重,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房吧。”
他轉身離去,著了露水的簷瓦溼滑無比,他腳下如履平地,在縱身躍上另一屋頂後,忽地轉頭,星空下泛出淺淺笑靨,“縱雪,是不是隻有我不在了,你才會想到自己的存在?才會想到這世上不止有‘莫縱月’,還有‘莫縱雪’?”
宮無策回到廂房,儘可能不發出聲音地推開門扉。剛用完午膳他便不顧凝眸反對地硬把她的床搬了過來,那丫頭沒力氣搬回去,又沒別的地方可睡,只好勉為其難地屈就在他這兒,現在只怕早睡熟了。
脫下外衫,餘光不經意地向另一張床瞄去——立時凝住。
從來自如的步伐亂了調,幾乎是衝過去,一把掀開紗帳,床上除了凌亂的薄被外只有一張紙條,以鮮血草就的字火一樣炙紅他的眼。
——明日午時,千仞崖見,過時崖底覓屍。
振衣千仞崖。
凝眸悠悠轉醒,她揉揉眼,打了個哈欠,這才坐起身來,捶了捶痠痛的腰。唉,不正確的睡姿果然是會大大影響睡眠的質量呢。
“咦,你還沒找到道觀嗎?你家的邪魔要控制不住了。”
正負手站在崖邊不知在看些什麼的藍衣人轉過身來,竟是昨日在山間見到的儒生,他露出溫文的笑容,“是快控制不住了,如果午時縱雪不來的話。”
“關莫少主什麼事?難道他於降魔除妖一道有異能嗎?”
“你還叫他少主?”藍衫人搖了搖頭,嗟嘆著似乎有些無奈,“那孩子也真是,都允許你住到他房裡了,還這麼生疏。”
“他、他的房裡?!”
啊,想起來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