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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秉真道長的授意下,承宗沒有要求吳銘幫忙,吳銘鑑於自己逃犯的身份,也沒有湊熱鬧的念頭,早早帶上柴刀把羊趕上山,溫習沿途看到的各種植物和草藥知識,然後不緊不慢地開始砍柴。
傷愈之後,每天砍一擔柴是吳銘必做的功課,兩輩子都出身於貧寒家庭的吳銘不願吃白食,人家的救命大恩難以回報暫且不說,天性勤懇的吳銘無法忍受寄生蟲式的生活,何況還能在勞作中不斷增強體質,以儘快適應生存環境。畢竟,他的人生之路還很長,不可能侷限於這片小小的天地。
午時已過,吳銘在羊圈旁的柴房裡卸下第二擔柴火,整個道觀此刻香菸繚繞呢喃鼎沸,想必是莊嚴的法事已經進入尾聲。
隆重盛大的法事對吳銘沒有吸引力,他知道自己尚未融入這個社會,很多時候還活在心底的那個已成夢境的世界裡,還在堅守著自己的世界觀和道德觀。
如今這副強壯的皮囊沒給吳銘留下半點記憶,所以他對這副皮囊所遭受的一切看得很淡,甚至不願意去弄個明白,所以也就沒有任何的不甘和委屈,更談不上什麼仇恨。
吳銘慢慢享用完兩塊香甜的烤山薯,用布巾擦去臉上流淌的汗水,撿起地上的柴刀走向不遠處的銀杏樹,挺拔的身軀充滿活力,步履也日漸沉穩矯健。
他來到大樹下稍作歇息,洗把臉掬一抔甘冽山泉徐徐飲下,昂起頭長出口氣,挽起道袍下襬拿起鋸子和鐵錘,繼續修建小木屋。
也許是專業知識所驅使,也許是建設能擁有成就感和存在感,也許是喜歡這塊風景上佳之地,吳銘決定利用空餘時間在這地方修一座小木屋,此地居高臨下視野開闊,背靠大山旁倚大樹,溪流淙淙翠竹環繞,兩旁山上長滿鬱鬱蔥蔥的杜鵑,無論清晨還是黃昏,晴天還是雨天,身處此地均能體驗到大自然的動人魅力。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兩個月前,承宗向吳銘轉達秉真道長的意思,讓吳銘最好能在山上修養一年,一年後不管吳銘如何決定都順其自然。
吳銘對此深感困惑,但又無法拒絕,經過一段時間的考慮,最終還是無奈地答應下來,為此,他用一個多月時間,準備不少木料和碗口粗的毛竹,剝下一塊塊整齊的松柏樹皮,開始建一個屬於自己的**空間,雖然砍伐和建築費去不少功夫,但能夠把腦中的專業知識用之於實踐的機會不多,也能以此調節煩躁迷茫的心態。
小屋的主體已經落成,門前的原木露臺已拼接完畢,吳銘把竹木邊角料和乾枯的草木推到小屋前方空地,取來火柴點燃刨花,用木棍扒弄幾下火勢漸旺,坐在溪旁的岩石上歇息,靜觀木屋的尖頂造型和剛覆蓋的堅固樹皮屋頂,腦子裡細細估算下一步所需材料和工時。
寂靜中,吳銘隱約聽到腳步聲傳來,抬頭一看愣了片刻,隨即整理道袍緩緩站起。
兩名女子不知為何來到此地,走在前面的女子年約二十肌膚白皙,擁有這個年代少見的高挑身材,齊肩秀髮,身穿藕色呢絨大衣,整齊劉海下峨眉彎彎,一雙秀眼晶瑩靈動,微微張開丹唇現出白玉般的潔白牙齒,晃眼看到樹下有個大男人之後,她的表情顯得非常意外。
高個女子身邊是個十六七歲的圓臉女孩,身穿藍色碎花棉襖深藍鑲邊褲,看樣子像大戶人家的丫鬟,她臉上的驚訝之色一閃而逝,望著正在整理長袍的吳銘有點氣惱,上前一步大聲呵斥:“哪來的野道士?看見我家小姐到來還不迴避,怎麼不懂禮數?”
吳銘愣了,想了想反問道:“不知道你是哪家名門閨秀?怎麼會到我住的地方來質問我?”
“你……”小丫鬟啞口無言,氣得小臉通紅。
“小珍,不可莽撞。”
高個女子低聲告誡身邊丫鬟,上前半步向吳銘屈身施禮,歉意地望向長髮凌亂的吳銘:“對不起道長,我家小珍年紀小不懂事,得罪之處,還請道長多包涵。”
美麗女子說完,臉上歉意的笑容驟然凝結,秋水般清澈的眼中顯出驚訝之色。
人家道歉了,吳銘也不好再說什麼,輕咳一聲淡淡地勸道:“兩位請回吧,山道險峻坎坷不平,萬一傷著可不好。”
美麗女子抬手輕掠一下被山風吹亂的劉海,再次客氣地向吳銘致歉:“真對不起,我們是來上香的,看到高大的古樹和這邊的幾叢紅葉就過來,打擾了道長的清靜,還請道長原諒,我們這就走。”
兩名女子轉身走出幾步,小丫鬟回頭狠狠瞪吳銘一眼,攙扶美麗女子悻悻離去,低聲埋怨小姐太給臭道士面子。
吳銘撿起木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