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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佑淳如實回答:“一來我被捕入獄很突然,沒時間;二來本人與兩位老教官十年來沒有任何聯絡,實在不好意思厚顏相求。前天家人繳納鉅額贖金後我獲准出獄,便馬不停蹄趕來杭州申訴,希望透過黨組織的正式渠道去解決。”
徐恩曾讚賞地點點頭,轉而望向站在一旁無所事事的吳銘,揚揚下巴:“你們兩個是怎麼回事?”
吳銘莫名所以,但隨即醒悟地回過頭,看到剛才在門外擦肩而過的兩個軍官,不知何時站在側後反覆打量自己。
吳銘心中非常驚慌,卻強作鎮定裝出一副疑惑的樣子,心裡飛快權衡,想著自己在老家上饒殺掉兩位軍官的事情是不是敗露了?
吳銘正在急思對策,又看到進來時就坐在一旁好奇打量自己的高顴骨軍官也走了過來,胸前名牌竟然寫著少將,腦子裡頓時一片空白。
方佑淳也以為吳銘在上饒的事情敗露了,下意識地靠近吳銘,心中暗暗叫苦。
顴骨隆起的少將慢慢走到吳銘面前,盯著吳銘的臉,和氣地問道:“請問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個地方人?”
吳銘心中一動,乾涸的喉頭蠕動幾下:“鄙人姓吳,叫吳銘,本省常山縣人,請問長官,有何見教?”
“你真的姓吳?”少將疑惑地問道。
“真的姓吳,請看,這是我的身份證明。”吳衛匆匆拿出身份證明,一顆心怦怦直跳。
顴骨隆起的少將接過看完,還給吳銘歉意地笑了笑,隨即遺憾地向另兩個軍官說道:“太像伯安老弟了,太像了!”
兩名軍官從頭到腳細細打量吳銘一遍,連聲說真是一模一樣。
吳銘側後稍瘦的少將和氣地解釋:“對不起啊,吳老弟,你長得太像我在黃埔軍校時的一位師弟了……他是江西上饒人,二次東征打惠州城的時候,我擔任四團二營一連連長,陳伯安師弟是連副,我們一起報名參加敢死隊,一起扛著大刀提著駁殼槍衝在最前面……”
“衝到最後時,我們幾乎同時中彈,轉眼間周圍只剩下我和他還有另一位排長,我被子彈打穿腿,那個排長剛要救我,就頭部中彈倒下,接著幾顆手榴彈飛下城牆,是陳伯安師弟撲在我身上保護我的,他被炸得渾身是血,仍然抱起我跑回來,當時這位宣鐵吾將軍任副營長,是他領著弟兄們冒死衝上去把我們抬下來的,伯安師弟卻因為傷勢過重,足足休養了半年……”
“可惜啊,最後伯安師弟還是戰死在北伐路上的武昌城下,他是我們黃埔的英雄!剛才出門時看見你,我立刻失神了,你和我們的師弟長得簡直一模一樣。”
眾人一陣唏噓,眼裡又是遺憾,又是傷感,看得出他們和陳伯安有著極為深厚的感情。
吳銘露出個燦爛笑容:“將軍是……”
“我叫冷欣,江蘇人,剛從江西剿共前線回來,不好意思,打擾你了。”冷欣性格非常隨和。
吳銘搖搖頭表示沒什麼,轉向在一旁看熱鬧的徐恩曾:“徐科長,我大哥的事情麻煩您了,浙江地方軍和官場實在令人憤慨,貪汙腐化,巧取豪奪,哪裡有半點兒革命者的操守?要不是您從南京下來,估計我大哥沉冤難雪了。”
徐恩曾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其他三個將校也笑了,覺得吳銘真會拍馬屁,還會趁熱打鐵套近乎。
只有高顴骨少將沒有笑,等大家安靜下來,他上前一步問道:“不知吳先生如今在何處高就啊?”
“這……我暫時還沒找到什麼事情幹,等我大哥的事情辦完再說吧。”吳銘心中警惕,臉上卻很從容。
少將大聲問道:“既然如此,為何不踴躍從軍,報效國家?我看你身強力壯,頗有膽識,到了軍中定會有所作為。”
“請問將軍是哪部分的?”吳銘謙遜地問道。
“我現擔任中央警備二師參謀長,部隊擴編,這次是來杭州接新兵的……怎麼樣?你想好了沒有?如果你願意,我帶你一起去南京,國難當頭,匹夫有責!”
宣鐵吾非常喜歡身材高大、氣度不凡的吳銘,不知道是否是懷念陳伯安的情愫在其中作怪。
吳銘皺起眉頭,心想現在的軍人為何都喜歡拿大義壓人?但又不敢在這麼多人面前放肆,只好回答:“我感覺自己的知識太少了,還想再讀幾年書再說。”
眾人無奈地搖搖頭,就連方佑淳臉上也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可是對此又沒有任何辦法,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吳銘和方佑淳告辭離去。
宣鐵吾將目光從門口收回來:“容庵兄(冷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