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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阻攔了雲恩繼續說下去,用更謹慎嚴謹的言語來引導秦仲國,希望他能配合取證。
“如果是你兒子殺人,他現在變成這樣,也不知道能活多久。”雲恩最後說,“我不會為難他,他活著已經是受罪了。但是莊如珍,我會報警,會想盡辦法抓她,你做好心理準備,這個家肯定完了。但是,在夏滄海和莊如珍之間,你已經放棄了我媽一次,這一次,你選誰?”
“殺人不可以。”秦仲國還有一絲理智,“她不可以殺人,我不能包庇她,我包庇她,滄海怎麼辦?你媽媽怎麼辦?”
雲恩是不是該安慰自己,至少親媽的眼睛沒瞎到一片漆黑,至少這個男人還能做出這樣的反應,至少……
她握緊了拳頭,她在想什麼,夏滄海就是瞎了眼,就是瞎了眼,跟了這麼一個窩囊沒用的男人。
“我會想辦法,但我把人弄出來了,你們這裡醫生能準備好嗎?”秦仲國說,“要不,我們約一天時間,都配合好。”
雲恩答應了:“我到時候聯絡你。”
江凜趕到時,秦仲國已經離開了,他的律師朋友正在和雲恩分析當下的局面,和各種利於他們報案立案的條件。這件案子一旦追訴,並立案調查,到時候就不是民事訴訟,不是他去幫雲恩打官司,而是檢察官來打。
“可是檢察機關起訴犯人,必須要完全確定嫌疑人的犯罪事實,也就是要證據。”律師很客觀地告訴雲恩和江凜,“現在我們沒有任何可以用立案的證據,她兒子的證明,是最後的也是唯一的希望。”
“如果他兒子否認呢?”雲恩問。
“這就很難了,肇事車沒有了,目擊證人沒有,甚至你媽媽身上也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律師坦率地說,“檢察機關不能因為你苦情可憐就立案起訴,他們必須站在法律公正的角度。”
“真的公正嗎?”雲恩咬著唇,“他們當年就沒有去查……”
“這都是歷史遺留問題了。”律師嘆息,“國-家機器必須是冰冷的,才能保證公正和客觀,但我們是有血有肉的,我會盡可能幫你們。”
江凜送走了朋友,人家也是百忙之中來相助,他十分感激。但回來時,雲恩在聯絡人,掛了電話對江凜說,她想再多諮詢幾個專業人士。
隔天下午,雲恩和高中同學見面,同學帶來了檢察官朋友私下喝杯咖啡,人家很無奈地告訴雲恩,眼下的證據,沒有起訴莊如珍的可能。
“她對你說的話,是不能作為供詞和證據的,除非她當眾承認,並且是在非脅迫的自然狀態下。”高中同學的朋友,明確告訴雲恩,“首先你不能去威脅她,不能對她的人身造成傷害,威脅她得到的供詞,都是無效的,她的辯護律師幾句話就能推翻。”
雲恩身上的氣息,肉眼可見地熄滅了,這些日子她整夜整夜地睡不著,公司裡的事也無法完成,王若知道她在追訴調查媽媽的事,很幫忙地為她周全,才沒讓其他同事察覺到異常。
但是眼下,精神和體力都到了極限的雲恩,肯定無法再回公司上班,媽媽的死一次次被翻出來,那血肉模糊的照片一遍又一遍地看。
然而兇手就在眼前,她不能抓不能告,甚至不能打不能罵。
這些日子,雲恩說的最多的話是,法律到底是保護誰的。
這天夜裡,疲倦至極的人,在沙發上小睡了片刻,江凜不敢挪動她,哪怕幾分鐘的睡眠也好,但果然雲恩根本睡不多久,夢裡的遠光燈,幾乎要刺瞎她的雙眼。
“媽媽……”又一次哭著醒來,雲恩的心狂跳,已經連哭的力氣都沒了。
江凜聽見聲音趕來,把沙發上的人抱起來,擦去她的淚水說:“吃點東西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