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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份心上那爿煩悶倏忽而去。
馬鳴眼尖,早看見趙元份站在對面,趕緊迎上去,見禮說:“王爺好興致,今兒怎麼想起來出城了?”
蘇雪奇也過來見了禮。
趙元份笑道:“也不是什麼好興致,剛在府裡和王妃拌了幾句嘴。”
馬鳴一聽和李氏有關,就沒作聲。
蘇雪奇說:“王爺用過膳了嗎?我和子嘯還沒吃晚飯呢。”
被蘇雪奇這麼一提醒,趙元份立時想起來自己的肚子也還空著呢,筷子沒動幾下,就被自己一句話把好好的晚飯給搞砸了。想到這,趙元份笑道:“正好,我也沒吃呢,咱們找個地方吃飯吧。”
蘇雪奇介面笑道:“今天天幸碰上王爺,子嘯和我做東,認真請一請王爺,順便我們也好祭祭五臟廟。”
蘇雪奇一句話說得趙元份破顏而笑,家裡那點不痛快冰消玉解。
三人一路走,來至狀元樓。店家見來了客人,一迭聲地往裡請。
三人直奔廳院,只見廊廡掩映,各個房間吊窗花竹,各垂簾幕。三人選了一間幽靜的包間各自落座,小二送來看菜。馬鳴將看菜交與趙元份,趙元份略一沉吟,點了決明兜子、蓮花鴨、籤盤兔、三脆羹、肉醋托胎襯腸沙魚、金絲肚羹六碟菜,外加好酒一角,然後讓小二把外來託賣的看菜也送上來。
不一會,小二拿了外來託賣的看菜,趙元份又點了鹿脯一碟,西京筍一碟,另外聽外面有小兒叫賣幹菓子,趙元份又把小兒叫進屋來,留下一碟海紅嘉應子,一碟林擒旋烏李。小二眉開眼笑地記下選單出了門。
蘇雪奇笑道:“王爺點的這些只聽名字就好吃,今天我們真是託王爺的福,可以好好打打牙祭了。”
趙元份一笑,說:“能遇見姑娘和子嘯,才是我今天的福氣。你們也知道,王妃她……今天可以說是你們二位收留我,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自己一個人在街人轉到什麼時候呢。”
蘇雪奇笑道:“王爺言重了。王爺賢伉儷舉案齊眉,王爺的大度有目共睹,夫妻之道,本就是大江容大河。王爺是包容萬端的大江,所以王妃這條河才流進您的港灣。”
馬鳴聽蘇雪奇這話說得滴水不漏,馬屁之高明絲毫不下機關那些善於逢迎之人,不禁暗豎大拇指。
蘇雪奇自己說完,心裡暗暗狂吐。她鄙視自己大話說起來不但不臉紅,還這麼有技巧,輕描淡寫地就把趙王份怕老婆、男綱不振的事實揭過去了不說,這一番話裡大有諂媚之嫌。
只有趙元份絲毫沒覺得蘇雪奇言過其實。蘇雪奇的話令他心中很是熨貼,元傑總說他錯了,不應該縱容李氏,為著李氏的蠻橫驕扈,元傑還常常作意和她作對,弄得他們兩兄弟經常為了李氏產生一些齟齬。可是蘇雪奇的話給趙元份找了一個最好的臺階,大江容大河,海納百川是多麼大的氣度!像蘇雪奇這樣的女子,天下的男人芸芸,也不知道最後誰有福氣,能攀折到這朵暗香盈袖的解語芙蓉呢?
(四十四)馬鳴的求婚
儘管皇帝五月初七甲子日相國寺升殿祈雨,立時天降甘霖,但一時的雨氣並沒有從根本上解決整個春天的旱情。更糟糕的是,自從初七日下了那珍而又珍的萬點甘霖後,春去夏來,就再也沒有下過一場像樣的雨。天干地燥,樹葉子乾巴巴的,又小,又不精神,葉子上蓋著一層塵土,每到正午時分,無精打采地卷著邊兒,在大太陽底下明晃晃地曬著。
六月的天氣了,正是熱的時候。蘇雪奇再也不能靜靜地坐在樹下看書了。蘇雪奇坐在樹蔭下歇涼,一把紈扇總也不離手,她靜不下心來,身體裡有股躁動的氣流左衝右突。
近來汴梁城突然來了不少外鄉人,衣衫襤褸,嘴唇乾裂,有老弱的,也有幼壯的,人人都揹著個單薄的包袱,或者肩上一個破敗的褡褳。汴梁百業興旺,夜市如晝,早市成廛,人煙輻聚,一派繁榮,這為數不少的外鄉人雖然扎眼,但漸漸也就消融在了繁華的大汴梁之中。
六月十九是蘇雪奇的生日。馬鳴早前一個月就問準了日子,打算給蘇雪奇好好慶祝一下。馬鳴問的時候,蘇雪奇就笑著說:“我又不過陰曆的生日,陽曆現在也算不出來了,何苦呢。”
馬鳴聽蘇雪奇這麼說,回答說:“你這麼說就錯了。為什麼非過陽曆的生日呢?陽曆本來就是西曆,公元紀年本來就是以耶穌誕生之年來計算的。我們是中國人,現在又回到了古代,當然是過陰曆的生日了。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陰曆生日。”
蘇雪奇聽馬鳴言之有理,就不再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