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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兵在冬天裡和越人進行水戰。因為他有不讓手皴裂的方法,所以吳國大敗越國,吳王非常高興給這個人裂地封侯。
這個故事蘇雪奇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那個時候他一直不太理解冬天不讓手皴裂有什麼難的,一個藥方竟然價值百金,最後那個買藥方的人還因此而裂地封侯。現在,她終於明白了,在古代社會里,能讓手在冬天不皴裂是一件多麼難的事情,而有這樣的藥方的人確實是懷揣寶貝,只不過故事裡的宋國人正如莊子所說,空懷如此寶貝,世世代代卻只是免於雙手在漂洗絲絮時皴裂,而那個花一百金購買藥方的人則將藥方的作用發揮到了最大限度。
蘇雪奇一刻不停地穿著那件狐狸皮的大衣,她不敢脫下來,只要一脫下來,身體就凍得直哆嗦。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真正的寒冷是這樣的感覺。每到冬天的時候,蘇雪奇都把自己穿得暖暖和和的,她不怕看上去臃腫,不怕不時髦,只要暖和,比什麼都強。出門的時候,她會戴上帽子,圍上圍巾,穿上長長的羽絨服,還要登上長筒的靴子,把自己嚴嚴實實和冷空氣隔離開。就是這樣層層保護,有時候站在外面等車時間長一點兒,北風呼呼地吹過,還是凍得她來回直顛腳。
蘇雪奇覺得零下十度差不多是她的極限了,但是去年冬天北京竟然好幾次氣溫下隆到零下十五度,她覺得在那麼冷的環境裡,身體有的時候都要失去知覺了。現在,蘇雪奇才知道當時自己的感覺有多麼誇張,零下十五度才有幾天的時間?如今,她每天都和零下十幾度的嚴寒作鬥爭,最要命的是,除了一件狐裘之外,她沒有別的衣服可以讓自己暖和起來,而屋子裡面的溫度據蘇雪奇估計平均不會超過零度,因為炭盆烤不到的地方,都結著冰。
桌上的硯臺裡,前幾天蘇雪奇研了些磨,準備寫點什麼,但手握著筆,實在太冷了,感覺手指的關節都是僵硬的,所以最後什麼也沒寫。第二天早上,硯臺裡的墨汁就已經凍成了冰砣。還有茶杯裡的水,晚上蘇雪奇口渴想喝一口,開啟一看,也已經凍上了一層冰。
冬天來到之前,蘇雪奇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樣一副景象,生活會變得如此艱難而狼狽。她又想起從前讀《老殘遊記》,書裡面說硯臺凍上了就用嘴呵些熱氣把它化開,等到硯臺化開了,手裡的筆又凍上了,只好又呵筆,筆化了的功夫,硯臺又凍上了。蘇雪奇當年讀到這裡,暗暗覺得好笑,屋裡的東西怎麼可能凍上,而且那麼短的時間就能凍上,所以這個小情景在她腦海裡留下了極深的印象。現在她完全相信了,自己的房間裡雖然不至於在呵化凍筆的功夫硯臺立刻就結成冰,但是她相信過不了多久,這間屋子的溫度就可以冷到那個程度了。因為現在畢竟才十月末,算日子也不過是陽曆的十一月末十二月初的樣子。寒冬臘月,蘇雪奇覺得自己都熬不過這個冬天了。
就是這樣寒冷的冬天,人們居然還是每天去逛早市,夜市也依然天天人頭攢動。有一天晚上,沒有風,蘇雪奇覺得比白天暖和一些,馬鳴又提議說去夜市看看,她就同意了。
出了家門,沿蔡河一直向西走,河水早就凍得結結實實了,走到龍津橋的時候,一路折向北,進了朱雀門就是直通大內的御街。街上賣各樣吃食的冒著寒冷的空氣吆喝著,什麼旋炙豬皮肉、野鴨肉、滴酥水晶膾、煎夾子、豬胰、胡餅、旋煎羊、白腸、鮓脯、子姜豉、抹髒、紅絲水晶膾、煎肝臟、澤州餳、奇豆、查子、榲桲、餈糕、糰子、鹽豉湯……叫賣聲此起彼伏,因為天冷,所以都是熱熱的,冒著白氣。
蘇雪奇穿著狐狸皮的大衣,身上倒不覺得多冷,但是腿上空著的地方覺得涼氣一點一點鑽進來,加上腳底下的鞋太單薄,不一會兒腳就凍得生疼。兩個人一路往北走,勉強走到州橋,雖然剛剛在路邊吃了熱騰騰的旋煎羊,蘇雪奇還是覺得頂不住寒氣,馬鳴也覺得凍得不行,鼻子已經僵了,耳朵也木了,於是兩個人就往回走。
出門的時候,馬鳴沒有穿狐裘大衣,這會兒在外面呆了這麼長時間渾身漸漸沒有一點熱乎氣了。兩個人大步大步往回走,等出了朱雀門,馬鳴已經凍得上下牙直磕,硬是管不住了。
蘇雪奇知道馬鳴是凍壞了,也顧不上冷,把身上的狐裘脫下來給馬鳴穿上。馬鳴凍得說話聲音直打顫,還一個勁兒地說不要,蘇雪奇死死把大衣按在馬鳴的身上。
兩個人加快腳步終於回到了家裡,馬鳴的身體已經凍僵了,手指回不過彎來,坐在床上直打擺子。蘇雪奇趕緊忙活著點火燒水,給馬鳴煮了一鍋薑湯,餵馬鳴一口一口喝下去,然後重新又燒了一鍋開水,給馬鳴暖身。過了好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