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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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這兩個月時間,替納蘭德性完成《粉墨夢》的心願。兩個月後不管能不能找出玄臾的秘密,都不再逗留,把人塞給舊情人安冬,實現他為之要死要活的終極心願,等他以上一次的形式再次死去,帶魂魄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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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瀟看著納蘭德性在老爹旁邊臨時搭起的木板床上睡下才離開房間。一出門就跟剛出院的安冬擦肩而過。雖然餘光瞥到安冬朝他張了張嘴有話要說,但風瀟對於除了納蘭德性和龍追以外的所有男人,一向趾高氣昂,瞧都沒瞧一眼就走了過去。反正阿姒在房間裡,他倆曾是夫妻,妖魔鬼怪的事情讓阿姒去給他解釋好了,他懶得。
走出去老遠,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決定裡有*ug——既然早就知道安冬是納蘭德性的終極心願,為什麼還在一而再地幫他實現大大小小沒用的心願?譬如復活蔣鋒,譬如尋找父親,譬如報仇雪恨,譬如《一棹天涯》和《粉墨夢》,甚至他生活裡每一個……細小的要求。明明已經不需要再試探……好像早就變成了習慣。
神叨叨說三天(凡人倆月),其實根本連三天也用不著,他現在就可以撮合納蘭德性和安冬,不出意外,他倆一上床,任務就該完成了。可是為什麼他會第一時間就對神叨叨的要求感到為難?甚至覺得……三天也嫌太短。
本來距離上一次睡覺還不到七天,但風瀟安排妥當第二天的事情後,竟然靠在沙發裡睡著了。夜闌人靜,小樓裡四處漆黑,窗子沒關嚴,有穿堂風撩撥簾子穿拂衣衫,汗毛不由自主顫慄,入骨絲絲寒意。
冰天雪地裡長大的浮冰王之子,竟然會為這一點點微風感到寒,這世界真是不能久待了,不僅耗損靈力,體力也漸漸不支,不知道待個十年八年,會不會恢復“老死病死”的能力。
於是夢也做得不踏實。夢裡一場血戰,滿目生靈塗炭。出戰前是那高高在上的神明親自為他送行,當著天下眾神與人的面,踮起腳肆無忌憚地親吻他的額頭和嘴唇,說:“活著回來見我。”
然後又走近他一步,放低聲音只對他一個人說:“我不在乎正義,我只在乎你。等你回來,我的第九重夢就織好了,我們離開這裡。”
當年涿鹿一戰,天神有意放水(派應龍與天女旱魃)幫炎黃二部,最後時刻扭轉戰局使凡人反敗為勝。義正言辭說什麼“為了正義討伐墮魔種族九黎惡靈”,其實大家心知肚明,是神們忌憚靈人力量日漸強大,害怕有朝一日威脅眾神在世間的唯一主宰地位,才借刀殺人。
好一眾悲天憫人的天神。但他那時以為,眾神之中,至少還有一個是不一樣的——就是他三十年的主人,秉性真誠、心懷不平、借他神力去領導九黎族迎戰的,靈山夢神。
結果還是沒能取勝。畢竟是神的旨意,大勢所趨。但九黎族也不是好惹的,在落敗與死傷的刺激下,硬是把世界戰了個天翻地覆四維傾塌才罷手。然而,當一切結束,他回到靈山時,卻看到那個對他說“活著回來見我”的人,手刃了他的血親兄長,並倒戈幫助凡人,和其他神明一樣的嘴臉。
第九重夢境也不是為他建造的。
恍然大悟。原來這,才是一場最大的騙局。他這樣想著,一劍斬斷那人的袍袖,從此恩斷義絕……
……驚醒的時候,一身冷汗,風一吹,猛地打了個哆嗦。夢一下子就飄遠了,明明幾秒前還身臨其境,現在想起來卻好像假的一樣。看看四周漆黑,投身回現實中這座渺小卻具體的小樓來。
這一生浩浩蕩蕩,大到曠世之戰,小到點菸餵飯,真是什麼都經歷過,也都真實深刻。記憶一旦繁重,就都變得輕飄飄了,生死都不算個事,所以靈人也就比凡人鐵石心腸些,六千年都可以一眨眼就流水賬一樣過去了。可是近來竟然頻頻感到心情有所波動,突然覺得有些奇妙。
那人長什麼模樣來著?夢裡還那樣清晰,一眨眼工夫又忘了。說起來,早已經沉寂了幾千年的人和事,就算當初刻骨銘心,於他漫長生命來說也只不過是過客,過客也算不上了,因為已經淡忘得細節都記不清了,想起來不喜不悲,心緒不見波瀾,好像看史書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歷史事件一樣。這人這事,也就只能偶爾出現在夢裡一驚一乍吊吊他胃口罷了。相比較而言,現在倒是更關心樓上那凡人的屁股。
風瀟甩甩頭起身,想回房睡覺,才想起房間裡大床現在被他爹給佔了。因為給權威醫生診斷過,說常有至親的人對病人說話植物人沒準兒也能醒,於是納蘭德性就將風瀟掃地出門了。低頭看看自己因為剛睡飽而昂首挺立的下身,褲子都給頂得懸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