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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
胭脂以為他未聽清楚,“少爺,我把你的墨硯打碎了。”
連梟看了她一眼,“你當我是聾子麼?”他不耐道,“快去換了這溼衣,替我沐浴換藥。”
“……那這墨硯呢?”
“扔了。”
胭脂那已在眼眶的淚被他硬生生壓了下去,她本以為自己很懂他,如今看來,卻是一萬個不懂。速速回了房,又急匆匆去替連梟沐浴更衣。剛替他穿好,門被叩響了,“連表哥~我是心兒。”
連梟聽見那軟綿的音調,便覺額頭穴道跳的厲害,“去開門。”
胭脂替他繫好腰帶,去開了門,蘇洛心往裡頭探了探,笑道,“連表哥在嗎?”
“少爺在穿衣。”
蘇洛心眨了眨眼,仔細打量著胭脂,支吾道,“你、你們在房裡做什麼?”
胭脂知曉她胡亂猜了什麼,登時面紅耳赤,“少爺沐浴,胭脂自然是在一旁伺候。”
蘇洛心失聲道,“一個大男人洗澡你怎麼能在裡頭?”
“……胭脂已服侍了三年,有何不妥麼?”
“當然不妥!”蘇洛心簡直是無法直視自己的男人被別的女人看個精光,誰知道這乾柴烈火下,會不會“一不小心”發生些什麼,“以後你不許來伺候這種事,讓他自己洗去。”
胭脂苦笑,蘇洛心又補話道,“萬一連表哥要了你的身,又不娶你,就慘了。”
連梟理好衣裳出來,聽她說的沒個譜,轉了話鋒道,“表妹是來尋我下棋麼?”
蘇洛心快步走了過去,展顏道,“自然不是,不是再過幾日就到除夕了嘛,我是提前來討壓歲錢的。”
胭脂收拾著屏風後的物件,聽見這話,笑了笑,與其說是來討壓歲錢,倒不如說是尋個理由來纏著連梟。
連梟笑道,“表妹又糊塗了麼,同輩分的,素來是不用給的。你應當找我孃親要去。”
蘇洛心又怎麼不知道這個,只是今日在白梨面前佔了下風,心中不爽快,又恐在他心中,自己比那白梨不足,便特地尋藉口來,好將今日不利局勢扳回來。明日在白梨面前說此事,也好壓她一壓,嬉笑道,“給嘛給嘛,過了年,我都十六了,你若今年不給,明年我也沒臉皮來要了。”
連梟無法,只好開啟櫃子,拿了張千兩銀票給她,“壓歲錢。”
蘇洛心本意也不是衝它而來,連看也未看數額,便接了來,眉眼已彎,“謝表哥。”見胭脂從屏風後出來,笑著,“連表哥,你給過胭脂壓歲錢沒?”
胭脂聽了,只覺她這話諷刺得很。即便她是通房丫頭,也親不過她這表妹,又何苦來奚落她。不願再被她打趣,抱了要浣洗的衣裳去了外頭。從浣洗房回來,蘇洛心已經走了。
連梟見了她,說道,“桌上的錢你拿去。”
胭脂遲疑道,“這月的月錢麼?”
細想又不對,月錢是何姨娘管著的,怎麼會到了連梟手中。她想了起來,試探問道,“壓歲錢麼?”
“嗯。”連梟見她神色怔住,不知是喜是憂,“怎麼了?”
胭脂笑了笑,半帶心酸,“只是自小沒領過這樣的錢罷了。”
在舅舅家,能有一口冷飯吃,就已不錯。即便是入了連家,年底領的也是賞錢而已。她倒是未想到連梟也會備她一份,心中又燃起的情愫,很快又被她理智壓下,不過是他給蘇洛心,再順手給她,這便是所謂的見者有份吧。
這幾日被白梨和蘇洛心煩擾,耳邊都是聒噪之聲,與胭脂一起,柔聲細氣,又長得嬌媚,頓覺舒心。如今聽得她的語調中似以往受了許多委屈,想了片刻,說道,“今日外頭有廟會?”
胭脂點頭,“十日一回,恰好是今晚,少爺是想出去走走麼”
“嗯。”連梟又說道,“傷已好得差不多,得了皇恩,在家留年。怕是年後不久,便要去邊關。如今有空,四處走走。”
“我去取外袍。”胭脂去拿了厚實的外袍,替他披好,始終未看那錢袋。雖然她很需要錢,也很喜歡錢,但是若她表現出半分迷財之色,怕也會招他嫌棄。
廟會生情再壓情
廟會十里喧鬧,雖是寒冷冬日,但因下了四日的雪,今夜恰巧停了,在家中坐了幾日的人紛紛出行,一時比往日更加熱鬧。
胭脂怕擁擠的人傷了連梟,回去被宋夫人責罵,大著膽子拉他走那屋簷下,避開人群,雖少了幾分樂趣,卻也安穩多了。
連梟只當她怕那人潮,見她纏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