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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門,也無人說閒話。
蘇洛心未見白梨前,倒無擔憂,但近日見她來的多了,連梟待她也似乎略有不同,心中微微焦急,每每見她來了,自己也往那去。
兩人與連梟,談的無外乎是邊關戰事。白梨對戰場佈陣極為了解,蘇洛心那稀奇的點子也同樣讓連梟感興趣。胭脂見她們兩人話語如刀劍,心中不急,也不攙和進去,做好下人的本份。
傍晚連梟出了書房,胭脂一如既往拿了墨硯去井邊清洗。走進後院,卻見已有人在提水,消瘦的身軀提的分外吃力,井口似乎還力要將他拖下去。好不容易把木桶拉上來,已見他提袖抹了抹汗。
胭脂看了四下,沒有其他人,才緩緩走了過去,喚了他一聲“十三公子”,便又見他神色漠然,那微微泛紅的臉配著這冷漠,倒讓人覺得他的淡漠是強裝的。
連清垂眸看著她手裡的墨硯,眸子微動,“好硯。”
胭脂笑了笑,“胭脂不懂這些,但少爺很喜歡這塊墨硯,已用了幾年。”
連清神情斂起,淡淡應了聲,便拿瓢舀水清洗墨筆和墨硯。
井水冰冷,凍的他的手紫紅,有些地方竟皸裂了。胭脂怔松片刻,再看他的衣裳,雖然乾淨齊整,但顏色泛白,似乎是洗了多次。連家素來重武將,連清連庶出也算不上,單是這兩個,他的日子也並不會好過到哪裡。
想著他的雙親早早離世,自己的爹孃也不知在何處,心頭泛起同病相憐之感,頓時又親近起來,俯身拿了瓢給他舀水,“十三公子,一隻手洗不淨這筆。”
連清頓了片刻,又執拗的拿過,“不勞費心。”
胭脂見他性子犟,沒有多話,也蹲身洗著。
連清本是低著頭,卻見一雙青蔥玉手在那硯臺上起舞般,墨色襯著紫紅小手,甚是好看。他收了視線,問道,“子清的傷好的如何了?”
“已好了大半,年後應當便能痊癒了。”胭脂問他,“十三公子,你這般關心少爺,為何不來看看?”
連清淡聲道,“我不過是婢女所生,到處走動,會遭人閒話,況且若真去探望,通報之時,還不知對方是否知曉有這麼一個人,倒不如不去討個沒趣的好。”
胭脂聽他聲音低沉,頹靡至極,忍不住說道,“胭脂記得你,你是連家的十三公子。”
連清怔愣,這才正眼看她,雙目湛湛有神,說不出的柔媚細膩,這一看,兩人都登時陷入了莫名的悸動中。胭脂別開視線,慌慌拿了硯臺,“奴婢先告退。”
步子走的急了,地上又都是水漬,腳上滑了去,人定住了,手中的墨硯卻被拋了出去,生生摔在地上,啪嚓碎成幾瓣。
胭脂驚的差點站立不穩,那墨硯雖不是連梟的至愛之物,但他素來不喜新鮮玩意,一旦用得慣了,便厭煩更換。這墨硯從她入房前便在了,恐怕意義不凡。石質幼嫩,紋理清晰,雕工也是出自名匠之手,又豈非是她能賠得起的。
連清忙上前拾起硯臺,見她臉色青白,低眉想了片刻,“你跟子清說,這墨硯是我打碎的,便可。”
胭脂心中驚動,可墨硯是在自己手上碎的,就算真說是連清造成的,他罰的,也是自己,又何必欠連清這個人情,搖頭道,“胭脂做的錯事,又豈能連累公子。”
她用衣裳承託了碎硯,神色黯然的離了院子。連清看著她的背影,蕭索寂涼,那連梟的性子,他也略有耳聞,對待下人,似乎毫無情面。會把婢女脫光了扔到雪地裡的人,又豈是善類。
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渺小無用,不由得長嘆一氣。
胭脂心事重重的回了書房,見到那緊閉的門,才想起連梟早已回了房。往那前去的每一步,都覺步子沉重。眼見著要過年了,她還得給舅母年錢,可即便是從她的月銀里扣,也不知要扣到何年。
連梟久不見胭脂來伺候他沐浴,開了門要讓人去尋她,就見她神不守舍的往這邊走來。懷裡不知抱著什麼,垂眸沉思,到了前頭還要繼續往前行去。
“胭脂。”連梟見她置若罔聞,活似著了道,伸手拉住她,才見她抬頭看來,不禁蹙眉。
胭脂驚覺,待看清了他,慌神道,“少爺。”
連梟蹙眉,“怎麼丟了魂似的。”話落,便見她眼眸紅了一圈,像兔子見了豺狼。
胭脂囁嚅道,“少爺,我把你的墨硯打碎了。”
連梟見她攤開衣裳下襬,那墨硯未洗淨,又見了水,淺淡的墨汁已經化在了她的衣裳,水漬似乎滲進裡頭去了。他擰眉道,“水溼了衣服,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