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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你,卻也永遠失去了你。
全身不能剋制地輕輕顫抖,我蜷起雙腿,將臉深深地埋入膝蓋中。
“容兒,你還有我。”一個溫暖的懷抱將我納入其中。我往後退開,語不成句,“那孩子……孩子在哪裡?五毒教中人……可都安好?”
“那日香澤國除了趙之航外,玉靜王亦有人馬潛伏而至,欲趁亂除去香澤皇。子夏飄雪也遣出高手無數欲搶奪那孩子。我在一片混亂中將你救出已然顧不得那孩子。不過,據這幾日探報,似乎這孩子已被子夏飄雪所奪帶回了雪域皇宮。而五毒教素來行事乖張,百毒護體,無人能傷。那日後便又匿了蹤跡無處可尋。”
他之前說狸貓已折返香澤,那麼,就說明肇才茂當時的行刺並未得逞,而花翡他們如此說來應也無事。我心裡稍稍寬慰。
“那甬道……”
“你們渾身帶血從那地洞中出來的片刻便已坍塌盡毀。”定是花翡和狸貓所為,切斷那地道,便保護了整個純善的望月族。心中巨石落地。只是孩子……只要一想到子夏飄雪那妖異的一瞥,我便不寒而慄。
“想容有一事相求,望陛下應允。”不能因為我再拖累他了。
他望著我,眉如遠山,眼波中一絲痛楚一閃而過,並不答話,只是不容分說地扶我躺下,拉過錦被裘衾覆在我身上:“容兒,你元氣大傷,今日初醒說了這許多,想必乏了……”
“讓我走吧。”我截斷他的話語。
一瞬間,他頓在那裡,寬闊的寢殿中悄然無聲。我動了動,想坐起身來,卻被他一把按下,他背過身避開我的眼睛:“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只這一項,絕無可能!”
“你……”我一時急上心來,劇烈地咳嗽起來。他俯身攬住我,手忙腳亂地拍著我的背給我順氣。溫熱的胸膛貼在我的鼻尖,熟悉的氣息瞬間拂面而來,我側開臉喘了一口氣,慢慢平復下咳嗽。或許不能急於一時。
我懨懨地閉上眼:“陛下請回吧。想容這便歇息了。”
他卻坐在床頭拉住我的手不肯放開。
“請陛下自重。男女有別,況你我身份特殊,勿要落人口舌。”
彷彿對我的話置若罔聞,他答非所問:“容兒,累了便睡吧。我陪著你,等你睡著我再走。”
我心中一窒,仿若回到了那個無憂快樂的童年,十年裡這句話他對我說過百遍千遍,一字也不曾變化過。
耳邊他輕輕拍著我的手哼起了黃梅小調,依稀當年哄那個任性執拗的小丫頭入睡一般,耐心而溫和。
淚溼盈睫,我側過身去,不想讓他看見我的失態。
身體卻彷彿仍帶著熟悉的記憶,在那輕淺的曲調中漸漸放鬆。
夢裡,卻是一片月色般的銀白,將我蜇痛。
“夫人,外面風大,陛下囑咐夫人此刻不宜吹風,還請夫人回內殿歇息。”每次我稍微靠近寢殿門口,便會有兩個侍衛恭敬地將我請回去,態度並不強硬,卻不容辯駁。
我嘆了一口氣:“我不出去,就站在這裡看看風景。”
那侍衛看我並不邁步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全身警戒地站在我身邊。我也不管他們,扶著門廊站在殿口看著園子裡繽紛綻放的花朵和紛飛繁忙的蜂蝶,閉上眼睛享受陽光的溫暖。一連半月日日人參靈芝鮑魚燕翅地補,身體似乎已恢復大半。
桓珏日日下朝後便到這延慶宮中陪我。我心情雜亂,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常常聽聞他要來便躺在榻上裝睡。但是,即便裝睡也躲不開他的陪伴,他總是在睡榻邊一坐便是半日,似乎怎樣也不會厭煩。倒是我自己到後面躺得煩躁了便一骨碌坐起來,他唇隱笑意,彷彿早便料定我無甚耐心堅持不了多久,看到他那表情我就更加煩悶。有時,我真的很想對他說:“我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但是,一看見他那緩雲舒日般的笑靨,我便什麼也說不出口,似有萬斤巨石垂懸於心。他總想和我解釋之前的事情,但我一直不給他機會,我不想再讓自己在情感的幻海里飄搖不定。
“皇后娘娘吉祥!”
我回頭,就見一個釵鳳步搖娉婷婀娜的女子正邁著儀態萬方的蓮步從宮廊那頭款款而來。
“這位可是雲皇后?”初融飄雪在我面前盈盈站定,目光裡微微含笑,“果然名不虛傳,天下第一美顏實至名歸。”
“飄雪皇后謬讚了。”我正起身朝她微一頷首。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早便知她定會來訪我,只是不知是為了桓珏還是為了子夏飄雪,抑或是兩者皆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