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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還是少惹為妙。
“還沒醒來?這大夫到底會不會替人醫病?”庸醫庸醫!都說了七八回要醒了,怎麼還沒醒!
“快、快了吧?”
“快?什麼快了?你站在這裡幹嗎?不去房裡好好照看著,在這裡偷懶呀?我看你是快被踢出聶府了!”一群只會吃喝的飯桶!
“是、是——”嗚嗚,是他大公子攔下自己的,怎又成她的不是了?她哭喪著臉,沒有敢再開口辯解的膽子,只急急退了去。
剩下狂燥的噴火龍繼續轉來轉去,恨不得將這光潔的大理石地板踩出青煙來。
是他的錯。
他錯在那日聽入耳的奉承話太多,他錯在那夜灌下太多的辛辣之物,才一時驕傲地飄飄然,才大意地任由他的性子,隨手扔掉了阿濤送他的禮物——那枚看似普通的玉指環。
他在次日酒醒後,便已憶起了一切。他的眼前,似乎又浮現了當時的情景:阿濤送他東西時的緊張羞澀,阿濤在聽他評鑑玉指環時的挫敗與失落,阿濤目睹他隨手丟掉玉指環的傷心……
他一一想了起來。
緊隨而來的,是他遲來的恍然大悟:他以為阿濤送他的禮物是向他表白她的心意——他,確實得到了,因為那被他隨手一拋的玉指環,便是那顆阿濤的女兒心,平生雕琢成功的第一樣玉品,送他,意味著什麼呢?況且,那是一枚指環哪!
一枚男女私下定情所用的指環。
是他傻,才一時看不清那小小玉指環的含義,才一時衝動地扔了它。
那時,他猛嚇出了一身冷汗,想也不想地便衝往阿濤的房間,他要去向阿濤道歉,以他十二萬分的懊悔及愛意。
可,他依舊遲了一步。
一夜在冷風中受襲,加上傷心失落,阿濤,病倒了。
數次的昏昏醒醒,緊閉的唇,只吐了一句話:她不要見他。
任他在門外如何拼命解釋,如何低聲哀求,任他衣不解帶、片刻不歇地在門外守了三日三夜,任他道出千句萬句對不起,阿濤硬是不肯讓他踏入房門哪怕一步,她,不要見他!
他不敢硬闖進那扇門,既便在阿濤昏睡之時,也不敢從門縫偷偷瞅上一眼,哪怕阿濤不會察覺。
錯,在他。在阿濤沒原諒他之前,他不要再傷阿濤已受傷的心。
他一切依她,只侍立在房門口,半步不離。
可,就那麼薄薄一扇門,硬生生阻在門外的他,已被想見阿濤一面的渴望逼至發狂的臨界點。
阿濤現在怎樣了?是不是依舊在沉睡中傷心地流淚?心中是不是還在惱他,怨他?三日不曾進食過一口水米,身子能撐得住嗎?
儘管不斷有人轉告他有關阿濤的所有訊息,他卻一字也沒聽人心中,他不親眼看上一看,心,豈會安下來?
阿濤卻不要見他。
直到此時,他才明白知道:阿濤在他心裡,到底佔了多大的位置。
他的心,再也盛不下其他,一個小小的阿濤,已是他今生今世惟一的掛念。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兮。
他渴望見阿濤一面哪,渴念的心揪成一團,渴念得幾要發狂。
但他不敢。哪怕是偷掃上一眼,哪怕是匆匆的一瞥。
一切,他的錯。
因是他種的,再苦的果,也由他不猶豫地嚥下去。
自己的錯,自己償。
他償還的方式,便是任由思念的烈火次次、回回、時時咀齧他的心,直到,阿濤原諒的那一刻。
他急躁地轉來轉去,眸中思念的渴切,恨不得將那薄薄的一扇門劈出一道縫隙來。
“爺——”
“找到沒有?”他猛回身,急迫地迎上貼身護衛的雙眼。
朝陽緩緩搖了搖頭,心情一樣的沉重。
他已帶人將清玉樓內外細細搜翻了三天,只差挖地三尺,可大公子所說的玉指環,依舊不見蹤跡。
“怎會呢?那夜,我明明將它丟出清玉樓的呀!就算、就算不幸摔碎了,也該有殘塊可尋吶。怎會尋不到?”
“會不會是爺記錯了?”他也已詢問過聶府所有人,卻沒有一人稱看見或拾到過一枚玉指環。
“不會!我怎會記錯!”若真是記錯了,或那一幕只是他的夢中所為,該多好!
就算阿濤不向他表明心意,就算兩人就那麼依舊情意不明地過下去,他也心甘情願啊。
若,那隨手的一丟,只是夢,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