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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的氣氛突然輕鬆起來,隔著一層同鄉的關係,不再像先前那樣生疏客氣恭恭敬敬了。電梯輕輕震盪了一下,停了下來。趙蕭君笑著道別,成微到地下車庫去拿車。在一樓大廳裡接到陳喬其的電話,問她怎麼還沒有下班,說他已經做好飯菜了。趙蕭君連聲說就回去了,就回去了。一把掛了電話,走出門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站在臺階上,抬眼看去,五光十色的燈光,一處一處的爆炸開來,到處是燃燒的火花,而滾滾車燈便是濺落下來的火星子。趙蕭君轉頭又看見一輛黑色的小奔從大樓的地下出口開出來,經過耀眼的路燈下的時候,才看清車牌號是六個零。聳了聳肩,往附近公車站牌快步走去。
回到住處,陳喬其果然做好了飯菜,正在等她吃飯。趙蕭君看著桌子上簡單的飯菜,心裡忽然湧過一陣暖流,一整天受的窩囊氣全都不翼而飛,笑嘻嘻的說:“怎麼不先吃?”陳喬其很自然的說:“等你呀!不過飯菜有些涼了,我現在沒力氣,你拿去熱一熱。”趙蕭君馬上熱好飯菜,邊吃邊說:“下次不用等我,你自己先吃。記得留一份就可以了。”陳喬其不耐煩的說:“你以為我願意等你呀,一個人吃飯多沒意思!對著桌子吃呀!下次要早些回來,餓死我了!”趙蕭君本想說餓死活該,可是想到他今天晚上不但做好飯菜,還一直等到現在,也就笑著沒有回答。只說:“我儘量。不過最近挺忙的,等過了試用期可能會好些。”
陳喬其用筷子扒了扒碗裡的飯,裝作不經意的說:“我們開運動會,你去不去看?”趙蕭君“哦”了一聲,問:“你也參加了?”陳喬其好不得意的說:“那當然,我不參加誰參加。”趙蕭君笑:“看你那小樣兒!”陳喬其連連催問:“你去不去?”趙蕭君想了想說:“我去幹嘛!我已經老了,對那些一點興趣都沒有。”陳喬其立即沉著臉說:“我同學的家長朋友都去,你為什麼不去?你哪裡老了,又在倚小賣老,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煩不煩呀!你”趙蕭君看了他一眼,然後說:“我哪有那麼多的閒工夫,我還得上班呢。“陳喬其立即說:“我查了日曆,正好是星期天,你們不放假麼?”趙蕭君用筷子敲了一下碗,“叮”的一聲響,疑惑的說:“正好是星期天?那我也不去,我事多著呢。”陳喬其瞪著她,站起來狠狠的踢了一下椅子,那椅子“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他也不扶起來,徑直往外走,然後“砰”的一聲將門關的震天響。
趙蕭君看著他怒氣衝衝的離開,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過分了。他希望自己去看也是可以理解的,哪個孩子沒有這種心情。想了半天越想越覺得自己做的太過,於是敲他的房門,許久都沒有回應。開啟門見他背對著自己側身躺在床上,走過去輕聲說:“怎麼,睡著了?”見他不自在的動了動,仍然沒有說話,“為什麼想讓我去?你不是有很多同學麼,讓她們給你當啦啦隊也是一樣的呀。”陳喬其猛的坐起來,直直的看著她,悶聲說:“就是想讓你去!你到底去不去?”趙蕭君嘆了一口氣,說:“去,不去行嗎?看你鬧成這樣。”陳喬其興奮的說:“真的?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一定得去。”趙蕭君有些無奈的說:“知道了,知道了!真真拿你沒辦法!”
可是那天趙蕭君卻沒有去成,因為她要留下來加班。事先給陳喬其打了電話,只聽見他狂怒的掛了電話。趙蕭君雖然有些不安,卻沒有往心裡去,心想回去跟他解釋解釋就行了。等到快下班的時候,天氣驟變,烏沉沉的雲直直往視窗壓下來,幾乎逼到眼皮底下,眼看就要下雨。趙蕭君心想不知道陳喬其他們的運動會結束了沒有,偏偏碰上這樣的天氣。走到洗手間給他撥了個電話,一直沒有人接聽,不知道是在生氣還是沒有聽到。耐著性子又撥了兩次,還是傳來單調的女聲“您撥的號碼暫時無人接聽”,轉念一想,哪有人上運動場還帶手機的呀,於是走回去,繼續工作。
剛下班,大雨嘩啦啦的砸下來,真是風雲色變,趙蕭君正想著不知道陳喬其有沒有回去的時候,手機響起來,聽見對方說:“請問是陳喬其的家長嗎?”趙蕭君愣了一下,說是。聽見對方開口就說陳喬其現在在醫院裡,趙蕭君魂都掉了,朦朦朧朧的好像還聽見她說什麼流血了,受傷了之類的,嚇的她面色蒼白,意識混亂,手腳發軟。顧不得外面瓢潑大雨,一頭鑽了出去,頂著雨站在路邊上伸手招計程車。可是下雨天計程車本來就很難招到,何況還是下班高峰期,過去幾輛全部有人。正急的心頭冒火的時候,一輛黑色的私家車停在她面前,車窗搖下來,嚇了她一大跳,原來竟是成微。
成微偏過頭對她說:“快進來。”趙蕭君還在猶豫的時候,成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