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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銜銅菸嘴,長睫緩緩揚開。
金嬤嬤繼而道:“這位大爺自稱姓鄂,原來‘長春藥莊’的主人家姓鄂呀,咱也是今兒個才知呢!不過不打緊,總之你這一出馬,才在藥莊待下幾天光景,兩下輕易又收了個火山孝子入袋了!呵呵,咱瞧這位鄂大爺油水不少哇,拉個屎都能肥上三畝地,是頭肥羊呢!”豐潤圓臉笑出玻Р'眼,樂不可支得很。
他這頭羊夠不夠肥美,朱拂曉不確定,卻十分明白,他那層羊皮一揭,底下還藏著另一張臉。
他還來幹什麼?
非得步步進逼,逼得她不得不答應他的請求嗎?
噢,不是。那不是“請求”,說是“命令”還實在些。不許她問前因後果,不讓她知悉他最終目的,以為只需砸下金銀財寶就能壓死她,誘她折腰漫從。
這些天回到“綺羅園”,她曾想過,或者她也生著自個兒的氣,因那男人讓她察覺出自身的矛盾點。煙花女子本就不配談什麼自尊和傲氣,偏她無法放開,而她若想持有尊嚴,乾脆別過這種風流生活,只是離開這兒,她有什麼?她自小跟隨孃親在“綺羅園”里長大,看的、聽的、學的全是這些,少掉風花與雪月,沒了金嬤嬤和園子裡的姐妹,她朱拂曉孑然一身,能上哪兒去?該過什麼樣的日子?又能跟誰在一起?
“姑娘,您別見那個阿奇!”元玉搶先喊出。自她得知鄂奇峰的真實身分後,頸後發毛的惡感就沒消停過。
潤玉緊緊張張地像要張口言語,最後僅睜大眼睛瞅著主子,眼看兩隻大眸又要很沒用地泛出水氣。
金嬤嬤“哎喲”了聲,一手支腰,伸出指推了元玉的額角一記。
“吃裡扒外的小蹄子!人家大爺可是送上白花花的銀子,不過是要你家姑娘這尊美觀音去露個法相,銀子便可安穩入袋,咱們幹啥把這可人意兒的東西往外推?有這理兒嗎?”
潤玉拚命搖頭,含淚的眼好不可憐,彷佛她才是被逼的那一個。
元玉嘟著臉,躲掉金嬤嬤第二記指功,不依地又嚷道:“姑娘不缺這錢!她要見便見,不見就不見,金嬤嬤管得了其它三苑的名花,管不到‘來清苑’的!”
“你這死丫頭!要不是拂曉護短,嬤嬤我早把你從頭到腳整治得服服貼貼,還由得你在這兒喳呼嗎?咱要是不——”
“嬤嬤彆氣。”終於,朱拂曉說話了。
她靜且深地吸口煙,慢吞吞吐出煙霧,癮君子的模樣讓那張俏顏帶了點頹靡惡華。
她豔唇有笑,嗓音慵懶地道:“嬤嬤且寬心,今兒個來訪的貴客,我都見。那位鄂大爺我也是要見的,只是得請他先等等,等我見過幾位熟客,陪人家吃飯飲酒、彈琴唱曲、下棋賞花,若還能撥得出時候,一定與他敘敘情誼。”
他要能等,就等著吧!
從午後到黃昏,從彩霞滿天到月上樹梢頭,朱拂曉與客同歡,前所未有的好脾氣,對誰都來者不拒。
她陪遊家大商的二爺談天說地,聽對方大發商場上的牢騷;再陪陸家大戶的少爺喝酒聽曲,聽醉醺醺的富貴少爺說渾話;這中間她還撥了空過場子,與李大人以及幾位從京師到訪的大人們吃了會兒飯,少不了彈琴唱曲以饗賓客;然後再轉場與盛大才子玩起行酒令、下了兩盤棋,她輸一盤、贏一盤,一輸一贏,不輸不贏,總歸快活便好。
“你今晚好似極痛快。”
男人坐在朱拂曉對面,為她面前空杯斟滿瓊漿,舉止便如平穩的聲調,不疾不徐,近不惑之年的面龐看不出心緒。
朱拂曉柳眉略挑,吊兒郎當地笑了聲。“高爺,今晚園子裡的姑娘和丫鬟們全教您打點過,有您大爺這般捧場,奴家怎能不痛快?您說是不?”說道,她舉杯敬他,豪氣地仰首飲盡。
這位外地來的高爺不知其底細,但出手闊綽,有錢萬事好辦,金嬤嬤遂將他奉為上賓。先前,朱拂曉與他見過三回,感覺倒是不好不壞。
他會點曲子、與她飲酒烹茶、下下棋,話卻不多,偶爾會入魔般盯著她瞧,眼神如兩口井,也不知打量什麼,在那時,她才會感到幾絲不自在,要不,他倒完全符合金嬤嬤口中所謂的“肥羊”。
高爺但笑不語,又為她斟酒,而朱拂曉被男人們奉承得很習慣,絲毫不覺讓大爺們為她倒酒有什麼不對。
對飲幾杯後,朱拂曉為他唱了三首琵琶曲,最後一音剛落,餘韻繞樑著,潤玉便在此時撩開珠簾步進。
小丫頭紅著臉,先是僵硬地朝高爺曲膝行禮,跟著匆匆來到主子身畔,附耳悄聲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