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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床上看書而已,叔叔嬸嬸或者路鳴澤的腳步聲從屋外傳來,他立刻把書抱在胸口做出熟睡的樣子。他反覆磨練技藝,能把眼睛眯成極細的小縫,其中透出死魚眼般的目光探看動靜,極像是睡死了。
教堂和小樓的門同時開啟了,沉重的作戰靴也幾乎是同時踏出了第一步。
深紅色作佔服的人手中提著一柄大約半米長軍用獵刀,黑色的刀身上烙印了金色的花紋,黑色作佔服的人則提了一柄日本刀,刀身反射日光,亮得剌眼。
“搞什麼?肉搏?”路明非想,“都帶著微縮核彈衝鋒了,還搞肉搏?”他覺得這幫人完全是腦袋秀逗了,不過反正這些人歷來的舉動也毫無邏輯可言,他漸漸習慣了。
深紅色作佔服的人站在停車場一側,摘掉了頭上的面罩,那頭金子般耀眼的長髮披散下來,襯著一張清晰如希臘雕塑的臉,英俊得不可逼視。他的眼睛是罕見的冰藍色,目光全無任何溫度可言,把那柄獵刀在空中拋著玩,面無表情。對面黑色作佔服的人也摘掉了面罩,露出一頭黑髮,路明非只能看見他的背影,看見那頭堅硬的頭髮毫不馴服,指向不同方向,凌厲如刀劍。
“能走到我面前,你比我想得強。”金髮的年齡人看著獵刀的刀鋒說。
“能讓愷撒這麼誇獎,可我不覺得榮幸誒。”黑髮的年輕人冷漠地回應。
“但到此為止了。”路明非在心裡說。
他是在猜測愷撒的臺詞,這兩個的對話傻得就像是在遊戲裡勇者最終遇見大魔王。
“但到此為止了!楚子航!”愷撒居然真說了這句話。
但是路明非卻沒有笑的心情了,愷撒說出這句話的瞬間,已經如利箭一樣射出,像是一隻從高空俯擊下來的鷹!他大吼了一聲,彷彿雷震,獵刀連同那隻手臂都無法辯認了,那是因為更快的速度,讓他的刀幾乎是隱形的!
這完全是要殺死一個人的揮刀,凌厲、強硬、肅殺,帶著皇帝般的赫赫威嚴。這樣一刀下去,面前就算是塊鐵也被斬開了。
但是對面的楚子航不是鐵,他手中的長刀才是一塊鐵,他站定了沒有動,長刀緩緩地掃過一個圓弧,凝在半空中。愷撒幾乎必殺的一刀襲來的瞬間,楚子航的刀忽然也消失了,僅僅靠著手腕一抖,楚子航的長刀做了凌大的閃擊,以不大的力量擊打在愷撒的刀尖上。這是超科速度和力量的技巧,刀是一個槓桿,刀尖受力會把最大的力量傳遞到握刀者的手腕上,而楚子航選擇的時間就是在愷撒真正發力前的一瞬。他在愷撒力量爆發前的瞬間,擊打在愷撒力量最空虛的一點上。以路明非的肉眼凡胎完全看不清楚這些細節,他只覺得愷撒衝到了楚子航的面前,楚子航馬步不動,僅僅是半身一閃,愷撒卻如同撞在一面石牆上,微微一個趔趄,身體後仰,而後急退了幾步。
愷撒身上皇帝般的氣壓被楚子航完全阻擋了,路明非忽然覺得呼吸通暢了。
空氣中滿是金屬蜂鳴的聲音,那是楚子航的長刀在急震。他看了看自己的刀,點了點頭,“跟‘狄克推多’比起來,村雨還是有所不如。”
他的話還沒有結束,愷撒再次揮動那柄名叫“狄克推多”的獵刀撲近,路明非雖然歷史是不太好,也知道那是古羅馬“獨裁官”的意思。這柄獵刀在愷撒手中確實帶著獨裁者一樣強硬的氣息,而楚子航手裡的“村雨”則像是一個鬼魅融入了空氣,總是忽然閃現,做出致命的劈殺。
路明非聽說過“村雨”那柄刀,他玩各種盜版遊戲,精通遊戲兵器學。按說“村雨”是“村正”的進化版,日本名刀“村正”殺人一千就會自動化為妖刀“村雨”,殺人之後刀上自然會沁出淅瀝瀝的雨水洗去血跡。可是路明非也查過資料,知道這刀在日本歷史上並不存在,只是江戶時代一個寫劇本兒的曲亭馬琴在《南總裡見八犬傳》裡虛構的。而在這裡居然就有個人真的撥出了這麼一柄刀來,這讓路明非終於領會到Adidas的箴言“lmpossible is nothing”是何等正確,如今就算愷撒從背後拔出一把“霜之哀傷”來,路明非也不會覺得奇怪了。
雙方的殊死搏殺演化成了一場舞蹈表演,愷撒以力量和速度強壓著推進,卻總在楚子航的閃擊之下不得不回退,雙方的速度都快得路明非看不清楚,一個模糊的黑色人影,一個模糊的深紅色人影,村雨反射的強烈日光,混在一起拆角不開。
空氣中楚子航那柄刀的震動聲越來越激烈了,混著愷撒的怒吼,殺氣濃郁粘稠。
細微的腳步聲自窄道後面傳來,路明非一愣,耳朵微微豎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