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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要送她回去了,她沒空跟你廢話。”說完,他朝身後的丁秡妮耳語:“我擋他,你先走。”
她點點頭,隨即在心中默數一、二、三之後,接著就拼了吃奶之力開始往前衝,但——
跑沒幾步,她又給人揪住了。
哦!老天!哦!陰魂不散的傢伙!
岑樹馬上跑過來幫她,轉眼,她竟成了他們之間可笑的拉距戰。
情勢僵持不下,丁秡妮覺得自己快被扯成兩半了,突然,她忿力甩開他們,怒火中燒地朝陳子能咆哮:“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說過了,我不要求其他,只要你離婚。”
“你發神經啊,別這麼荒唐好不好?”怒不可遏而發作的人是岑樹。“她離婚對你有啥好處?莫非你以為這樣你就有機會了?別異想天開了你!”
“我只是要她維持她在我心中的形象。”
“形象?”她瞠然,搖搖頭,說:“你實在太抬舉我了,怎麼說我都只是個平凡的人,做不來你要的。而人家電視上光鮮亮麗的明星就是要給人當偶像崇拜的,倘若你拿渺小如我與他們相提並論,我可承受不起。抱歉,我只能說你找錯物件了。”
“不——”陳子能雙眼森冷地眯起,倏地轉向岑樹。“你甘心就這麼讓她離開?”
岑樹失笑地聳聳肩。
“你這話真是問得荒謬無理,我有什麼好不甘心的? 大學不是國民義務教育,誰都有自由愛念不念的。至於你,你又有何立場好不甘心的?”
“我——”陳子能辭窮。
的確,事情打一開始就是他的一廂情願,他不要看不到丁秡妮的日子、他不要她被獨佔,他希望能維持一切不要有所改變。但是,他有什麼權利去幹涉她的隱私,並要求她依照自己所期望的去生活呢?
自嘲地一笑,陳子能頓時豁然開朗。重新迎上他們的視線,他鄭重地向丁秡妮道歉:“對不起,害你困擾了,我覺得自己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
“何止是無理取鬧?簡直是豈有此理!”岑樹凶神惡煞地大罵,然後,他微笑著拍拍陳子能的肩膀。“能這麼快想通就好,表示你還不是無可救藥。我們要去吃東西,你去不去?”
“秡妮不是趕著回家嗎?”陳子能看看丁秡妮。
“先吃碗麵再回去呀!你沒聽見她肚子叫得像打雷嗎?”
“哪有啊!”
丁秡妮臉紅著抗議地捶了岑樹臂膀一記。
陳子能則“噗哧”一笑。
“此刻彷彿又回到了我們以前那種快樂時光,就是人太少了。唉,景物依舊,人事已非。”
這就是他的不捨,美好的時光實在太短了,短得令人惆悵,而導致——瘋狂。
岑樹和丁秡妮同時臉色一黯。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不過,我們較幸運的一點是,我們共同住在同一個城市裡,想見面的話,一通電話即可,該知足了,是不是?”不一會兒,岑樹說。
丁秡妮卻察覺出了他意有所指的感觸。
“對!”她笑著附和,分別拍拍他們兩個大男孩的肩,繼而挽住他們的手。“喂!你們這麼大個人別學人家多愁善感行嗎?到底走不走啦?我的肚子又在造反了!”這一刻,對於陳子能那一天的失禮、冒犯,她已經諒解了。
“好,好,走!”岑樹拿閒閒沒事那隻手又在她發上亂揉一把。
“喂,怎麼老當我是小孩子啦!討厭!”丁秡妮不滿地嘟噥。
三人於是快樂地往前走,預備到他們以前經常光顧的小麵攤吃陽春麵去也。
然而,丁秡妮始終忽略了身後那道寒冷裡摻著微微悲傷的視線……
坐在酒吧裡,司徒赤魑點了一杯又一杯的烈酒。
沒錯,他是有意灌醉自己,因為,他發現他竟是那麼地愚蠢,蠢到被一個小女孩耍得團團轉,而那女孩偏偏是他的妻子——
呵,多可笑!
今天下午,他打電話回家,小媽告訴他丁秡妮說有事到學校一趟,他以為她是去處理一些遺漏掉的事,下班前又撥了一通電話,她仍未歸,於是他直接從公司到她學校去打算接她一道回家,沒想到卻教他撞見了那一幕。
只是同學?瞧她當時說得多無辜啊!結果,事實證明了她唱作俱佳得足以去當演員了!
真想不到他也會有這麼一天,自食惡果,可不是嗎?
抑鬱地將杯中液體一仰而盡,司徒赤魑又向酒保要了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