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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像我撲將過來,他好好聽我說話,好似也頗有興致,氣定神閒,只腳尖使勁,一點一點擠出我一口接一口鮮血。

我再也說不出話,終於噴出一口烏血……

“你殺我父親,還想娶我妹妹!我就算親手殺了她,也不會留她給你!”

“說得好。”雷煌點頭,佩服讚許,連開口都是溫煦,高大身影遮天蔽日,壓迫我一無生還餘地:“秦展,你要留歐陽念,還是歐陽萃?是哥哥還是要妹妹?”

我看不到秦展的樣子。

瞳孔放大一樣,只看到面前這個邪惡的化身,周身竟如同沐於黑瘴。

雷煌收回他的腳,眾目睽睽下,他接收我的家族,現在又要抹殺我們家族存在的最後證明。

以卵擊石,終歸一敗塗地。

但好在只差那麼一點點,不是差很多,我啊,就差那麼一點了,就是我贏。

我等著秦展說出他心愛人的名字。我看著天頂那琉璃,璀璨如水晶,富麗同往昔,照耀得我不能直視。

秦展說了。

他說:“歐陽念。”

我閉了閉眼,想不明白他怎麼還是糊塗了!

我們約好了的已經。

他怎能反悔?

草地很軟,午後的太陽正好,適合睡眠。我坐在高高的草地上,讓大風迎面吹來,這是我家族的領土,廣闊而茂盛,居高臨下,在湖畔慢慢散步過來的是我的小妹妹和她年輕的情人。

不知不覺見,停留在腦海裡屢屢被慘遭修理的少年面孔已經蛻變成為青年英俊,微微上挑的眼神不復和緩而逐漸銳利,隱隱地周身就有了黑幫人的威脅氣勢,不動聲色而沉著寡言,這樣的秦展在這代人裡不算是傑出,傑出的早已被挑選出來護衛父親,而他,總是守著我的妹妹。

這麼多年來,我自覺對他很親和,不折磨他,不惹他,甚至當不巧路上相遇,我都能對他的從不行禮視而不見,但這個同齡人,儘管有個為我父親鞠躬盡瘁的父親,但拒不把我放在眼裡,毫無對他未來的頭領忠心的表現……

他只需要保護我妹妹一人即好。如他當年所言。

我遠遠看著這對儷人,心想秦展知不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能力長久保留這種甜蜜,不出意外,我妹妹的適婚物件必定是個父親選好的某某後輩精英……但已經什麼年代!要是輪我做主,就隨妹妹心意,反正當年幼的秦展一臉青腫卻對我說要保護好萃時,作為哥哥的立場,我就舉雙手贊成他倆。

我撿地上的石子,往前扔,往前再扔,石頭滾啊滾,滾啊滾,埋在青草裡,再也看不見。想要的,不想要的,到最後都留不下來。

我趴在草地上,睡著了。

……踏在草上的步子很輕,足夠驚醒我,清晰的震動反饋臉頰,我照舊趴好,一動不動。

拿狗尾巴湊過來,撓撓我鼻子,我眉梢,我下巴;我皺眉;她就更自如地坐在我身邊,趴在我背上,清甜香味,奶聲奶氣:“裝睡的是小豬豬。”趴好了,再騰出手,圈上我脖子,搖搖:“哥,哥。”

我睡我的。

“小姐,讓少爺睡吧。”響起的男聲有著不馴的冷淡,微微敵意直刺向我,是巴不得拽了萃就遠離開。

我睜開眼了,從妹妹的束縛中掙脫,爬將起來,低頭看看,她仍坐在地上笑眯眯看我,好象落難公主。

我伸手,要營救她。

旁邊的人嫌我多事,立刻就搶先一步,攙一身白衣飄飄仿若仙子下凡的妹妹起來,兩人相視一笑,一個柔柔弱弱,另一個瀟瀟灑灑,看這一對,我自認多事。

秦展瞥我一眼,嘴邊上的笑痕就悠悠斂了,我好奇他腦袋裡是否視我如蛇蠍,但眼光接觸他絕無迴避,一眨不眨盯我,好象此時此刻誰退一步誰就認輸服軟,是意味著誰就不能得到與妹妹一起的堅持吧?他眼裡那種可惡的自信晃著我的眼了,是暗示著我有那樣嚴重的殘缺,就算是至親的擁抱都沒有能力回應!

“萃。”我伸出胳膊,環繞妹妹肩膀,拍她衣上草漬,“別忘了自己身份。”

萃一笑,有點翠姨那股子傾國傾城的嫵媚絕豔的意思,黃鶯出谷一般的款款音色倒不急不忙,反問起我來:“念念,我們的身份也不見得光明正大,你要我記住什麼?”她靠著秦展,胳膊緊緊搭在他胳膊彎裡,模樣酣甜無憂,同樣自信滿滿,有點父親的說是風就是雨的猖狂。

要潑出的水,反正是收不回來。

我無謂一笑,反正現在什麼都輪不到我說,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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