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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差了。
這群豬。
堂弟看了眼,繼續對我念三堂弟怎麼怎麼現在壓著他了,想他跟我小時候玩得怎麼怎麼好了,怎麼現在反倒是他的地盤和勢力被人擠兌到最底下了。
我推開車門,白色的衣料反著光,不覺得熱,只覺得還不夠熱。
人高馬大的保鏢立我面前,抱著他們那一堆冰淇淋,堵著我。我抽了最上面一根,剝了皮,嘎吱嘎吱嚼,嚼著我的冰棒,我走到老頭前面,他守在這十子路口可能不少年頭,估計真沒碰見過我們這號人,他現在面前一汪票子,卻兩手驚恐絞在一起,半個字都吐不出來,看看能一巴掌拍死他的保鏢,再看看鬧著要吃冰棒的花花公子哥,他是想跑又絕對不敢跑:不是都已經吃到嘴了,我……到底還要幹什麼?
“味道不錯。”我嚥下一口冰,點點頭,有點透心涼的舒爽,我抬手,老頭一抖,保鏢興奮地往我靠近兩步,手往口袋裡摸摸,一個子都沒有……我才想起來我身上好象從來都是沒“子”的。
我彎身,從地上拾起一張,抬起身,伸手,遞給老頭。
老頭又發抖,別提伸手接過,連舉根手指都哆嗦如秋風掃落葉,臉上核桃一樣的皺摺紋路可以夾死大夏天蚊子。
我身邊兩個還算有點腦子,連忙學我下腰,哆哆嗦嗦收拾一地錢幣。
“念念,你這是何必?”二堂弟在身後陰陰諷我,“不過是一群沒腦子的東西。”
我嚼我那根冰,好整以暇,忽然很有興致。
“二弟,話不是這樣說的,他們沒腦子,你總得有點腦子吧。幹我們這行,幹得好還能算行俠仗義,幹得不好那就是地痞流氓,當年二伯父和我父親出來闖天下,也就是和我們一般大的小毛孩,但照樣挑了洋人販毒的老窩,有哪個在道上混的不知道歐陽家出了兩個有仗義有情意的好漢子,你看你,整天計較這些地盤你多一尺我多一丈的小事,你還有點男人的出息沒有?”
歐陽青被當眾罵得面紅耳赤,想想上前一步,但還是握握拳頭,退了步,使勁憋住他早就想狠狠揍我一頓的衝動。
算他識相。
我再看看那寫保鏢,只看到他們又撒了一堆冰棒,雙手規矩捧著剛才拋灑飛滿天的一堆鈔票,九十度彎身,頭皮青青晃我眼,我本想給他們一人一腳散散暑熱,但想想還是不要破壞了方才的義正嚴詞,我嘆嘆:“像你們這樣的要放在我家早就按家規打個半死。以後你們有空就到戴總管那受受調教,等他說好了,再不用來。”
提到戴威他爸,二堂弟臉色一黯,受過他調教還終身難忘的可不止威威和我兩人。
“他們兩個跟我有些年頭了。”他跟我朝車上走,拽我袖子:“堂哥,你總給我點面子。”
“打狗也要看主人?”我拿冰棒棍子戳他手,他轉而搭我肩,嬉皮笑臉:“念念,還不都是因為你要吃冰棒,我也是想你開心,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有多難討好。”
我上我的車。他求我不得,又諷刺我:“你當年喊我們揍秦展揍個半死的時候,也不見得多光明正大,虧他現在為你拼死拼活。你還為一根冰棒,一個老頭跟我計較。“
我悠悠看他,他頓時住口。
“歐陽青。”我給他把鬆垮跨的衣服領子緊了緊,再緊了緊,他瞪我,知已惹我這個混世魔王發飆,“秦展只有我能欺負,他的命當然是要給我的,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他瞪大眼裡,分明不懂。
我放過他,陰沉無語。
20
媽媽彎腰在剪下一片殘缺的葉子,她的側面如同剪影,細膩生動在陽光下散發仍然年輕的明媚光澤。二堂弟先跑過去了,跟她說說笑笑。在她眼裡,我們都還是孩子。
我也是,一個任性的大孩子。我拽著那些鮮豔的花。
“他可好些了?”媽媽問堂弟。
“好多了。只要念念沒想出新法子鬧騰他,他好得比誰都快。”堂弟瞥我,笑。
我坐在小圓桌上,把剛才揪的破碎花瓣都灑進去,喝我的茶,但不明白為什麼聞起來如此芳香的事物在咀嚼的時候,卻這麼苦澀。
“我想到希臘去玩些天,念念,你陪媽媽過去吧。”
堂弟走了,媽媽坐我面前,細細看我,在我眼裡,歲月不曾在她身上留下過多痕跡,她高貴的容顏仍舊像少女時代一樣精緻而動人。
我有些倦,趴在桌面,回想近日波折。“媽媽,我什麼地方都不想去。”
媽媽給我把額頭上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