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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接著笑了:“二孃今年都十六了,該尋婆家了。”
胡舜華的臉上立即飛紅,低頭不語。胭脂看著妹妹的舉動,實在沒辦法想象,為何類似這樣的話,都能讓這些淑女們臉上飛紅嬌羞不已?
不過,按說現在的自己也該如此呢。王氏看一眼女兒,就曉得她的思緒又飛往天邊去了,因此王氏沒有再多說,而是對劉姬道:“主意很好,你去準備吧。”
劉姬今日到此最大的目的已經達到,服侍王氏用過早膳,也就帶上女兒離去。
她們母女一出門,胭脂就蹦到王氏跟前:“好累。”
“比你下地幹活還累?”屋裡沒了外人,王氏也不用再端著,而是靠在椅上,胭脂點頭:“娘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也不喜歡應酬她們,是不是?”
☆、母女
王氏用手捏下額頭:“應酬不應酬的,不就那麼一回事,說來我也不願意這樣端著呢,可是呢,她就這麼一副樣子,那我也只有順著。”胭脂噗嗤一聲笑出來:“娘,這話要傳到外頭,又要被人說,定北侯夫人還當是在她那鄉下時候呢,以為這權貴之家,也是和她那鄉下的小家是一樣過的?”
這回王氏伸手改捏女兒的鼻子:“就會說我,你自己還不是一樣?再說我嫁他的時候,他不過軍中一小校,還不是定北侯呢。”
“是,是!”胭脂伸手摟住自己孃的肩膀:“所以呢,娘就這樣過日子,不用在乎別人怎麼說。”
王氏有些無奈地把女兒的手握住:“那你呢?胭脂,別嫌我嘮叨,我曉得你看不上那些男子,可是二孃都要尋婆家了,女兒家,總歸還是要……”
胭脂放開抱住王氏肩膀的手,靠在一張榻上:“娘,我和您說過了,等再過幾年,就入道去道觀裡待著,橫豎誰也不敢欺負我。至於再嫁,娘,尋遍整個京城,那些名門子弟,一個比一個都不像男人,要我嫁他們,不如自己一個人過。”
說著胭脂面上笑容帶上一絲調皮:“再者說了,我可不願有人不滿地對我說,有那樣一個娘,難怪你也是這樣沒規沒矩,不懂道理。我的娘,怎能被別人說?”
王氏笑容裡的無奈加深一些,這話是胭脂初嫁時,她的婆婆英國公夫人所說。
當初定北侯府和英國公府聯姻,真算得上京城的一樁盛世,成親當日,曹王妃親自送嫁,那嫁妝從定北侯府門口差不多擺到英國公府。
嫁妝之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天子御賜的一柄玉如意。這樣盛大的婚禮,在數月後還被人議論。
只是這樣盛大的婚禮,並沒有保證胭脂和英國公次子夫妻和順,尚未滿月,夫妻之間就變生肘腋。據說那日胭脂無故責打丈夫身邊的寵婢,而丈夫怒髮衝冠,指責胭脂不賢。
夫妻大吵一架之後,胭脂回了定北侯府,接著就是英國公上疏天子,要代子休妻。內中詳情並沒多少人知道,只知道胭脂再沒回過英國公府,英國公府把嫁妝還給侯府。這樁婚姻,就此不再存在。
至於那位引起這樣大事的寵婢,之後並沒有人提起她。
王氏把女兒的發攏一下:“娘知道你不愛聽,可是現在和我們在鄉下不一樣了。”胭脂嘆氣不語,鄉下媳婦,遇到不滿的事,和丈夫捲起袖子打一場的並不是沒有。
可是這京城裡人?胭脂不由諷刺一笑,那日英國公夫人這樣說胭脂,胭脂當時大怒頂撞幾句。英國公夫人登時不滿,罰胭脂下跪,胭脂雖跪了一跪,可回到房裡也忍不住向丈夫抱怨,丈夫自然向著婆婆,兩人吵起來,胭脂打了丈夫一巴掌,旁邊的婢女過來擋。這才有所謂責打寵婢的事。
那樣男子,連捱打都要讓婢女過來攔,這樣的男子,怎能託付終身?他們的風度翩翩,不過是去哄哄那些無知無識的人罷了。
王氏拍拍女兒的手:“你自己有主意,我也說不得你。胭脂啊,當初我就不該教你凡事要靠自己。”
胭脂又笑了:“娘若不這樣教我,我們母女在那村裡,外祖去世了,爹爹又在外打仗生死不明,早被人欺負死了。這樣的話,就算爹爹回來為我們報仇,我們不過也是那墳裡的幾根枯骨,爹爹哭一場,還不是別娶?”
王氏和定北侯胡澄,從小一個村裡住著,後來胡澄去從軍,數年後回家奔母親的喪,只是軍中一小校。因著胡母生前遺願,況且戰場上都知道刀槍不長眼。鄉鄰說和,就趁了未滿百日時,胡澄把王氏娶過門,成親不到十日,胡澄就又上了戰場。
王氏送走丈夫,也就安心在家等著胡澄,誰知這一等就是十四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