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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動作都堪稱完美,堪稱極致。讓人看上一眼,便從此觀於海者難為水。
他目光一直看向前方,不是對手的賽臺,而是賽臺之外的天涯。此時,他的目光應是不為世間萬物留,無紅塵,也無他。如此,才能奏出無我之境的巔峰妙曲!
上官那顏緩緩跪倒,此刻她有了朝聖的心態,再不敢對他有一絲的雜念。他神聖不可侵犯,他已經是她心中的神!
此時,她不相信什麼天縱奇才,她只相信他非人間所有,他一定是滯留人間的神!
朱雀城樓外,有不少百姓竟也都拜倒在他樂曲之下。有人涕淚縱橫,有人熱血沸騰,有人呆若木雞,有人瘋癲狂舞。有民間樂者對著高臺三跪九叩,有宮廷史官操持筆墨激動書寫。
他的目光依然不在人間。將生命付諸樂曲,以生命奏出華章,這是他血液中的堅持。
曲終之時,他收弦罷手。一聲凌厲的劃撥,似要刺破蒼穹!
無盡光芒下,那具五絃琵琶在他懷抱中坍塌灰滅,如同風化千年萬年一般不能碰觸,經風一吹,都散作天空裡的塵埃。
觀者無不屏息。
莫非那架琵琶也不堪他生命的華彩託付?非殞身不足以報知遇之恩?
還是,沒有什麼能在他的璀璨光芒下,獨善其身?
上官那顏怔在當地,彷彿那琵琶的結局就是她的讖言。
“不枉此行,不枉此生!”回鶻樂師畢勒朝著對方行了大禮,又朝著城樓上的慕砂行了大禮,“殿下,請恕畢勒無能,無法超越面前的樂聖。世間既有此人,我等樂師還有什麼存在價值?”
語罷,畢勒縱身躍下賽臺,竟自尋了死路。
臺下人頭攢動,有為他惋惜的,有為他哀悼的。但隨即,人群便爆發了雷鳴般的歡呼聲。
“大司樂勝!大宸勝!大司樂勝!大宸勝!”
城樓上的回鶻王子怒拍案。慕砂見回鶻國寶墜臺,也是心痛不已,但一看到另一位端坐的樂師,眼神便極為複雜。傾她一生,也只能看到這唯一的傳奇!她的心魂早已飄到了他身邊。
寒筠端嚴道:“厚葬回鶻樂師畢勒,賞大司樂黃金萬兩!”
上官那顏聽到這句話,心中一慟。他以性命付曲,換得的便是這黃金萬兩?錢財越多,於他而言,便越是玷汙。他豈是需要人來賞賜的?他彈奏一曲,便是對蒼生對萬民的恩賜!
她站不起來,跪在地上呆呆看他。
回鶻樂師墜臺,他依舊坐在位子上,不知道在看什麼,在想什麼。
“既然尚未分出勝負,那在下便來與大司樂繼續切磋!”一個洪鐘般的男聲響起。隨即便見一個人影從臺下飛走階梯,閃電般掠至回鶻賽臺,穩穩落於中央。
人群裡喧囂頓起。
大宸皇室與回鶻王室都愣了一愣。
這場比賽,第一日回鶻勝,第二日雙方平局,第三日大宸勝,三日大賽竟是未分勝負。按理說,加賽一場也並無不可。因為兩國要的畢竟是勝負分明。如此曖昧不分的比賽,於大宸而言興許是恥辱,於回鶻而言興許是不甘。
“來者何人?”寒筠側頭問慕砂。
“不認識。”慕砂滿眼疑惑。
但飛至高臺的那人,一身回鶻打扮,漢話卻說得極為順溜。雖然身份不明,但回鶻一方已出不了可與俞懷風匹敵的選手,既然如此,索性死馬當活馬醫,回鶻一方也就預設了。
寒筠有俞懷風應戰,無論來者是誰,他都無半分擔憂。他要的只是勝負,再賽一場,也是他心中所願。
長安百姓也熱切希望再看一局的精彩比試,紛紛高喝大宸必勝。
於是,幾乎所有人都認同了再賽一場的決定。
“不行!”上官那顏大喊一聲,眼淚都快飛了出來。
然而百姓們的喝聲將她的聲音掩蓋得尋不到一絲尾音。
“阿顏你在說什麼?”望陌牽著她的手,將她拉起來。
回鶻賽臺上新的選手已經用琴彈起了古怪的曲子,曲調緊湊,幾乎不見停頓,很快便俘虜了聽者的心,讓人不敢有一絲的懈怠。
上官那顏抄起桌上的茶壺,“我去給師父送水!”說著便從望陌身邊溜走,一溜煙兒跑下了城樓。
望陌看著她跑走,不語。
上官那顏不敢停歇片刻,抱著茶壺,一路奔上了大宸賽臺。此時居然一點也不恐高,一口氣爬上最後一個臺階。
她趴在地上大口喘氣。
俞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