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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由著靜竹將披風細細系在領下,聞言笑道:“道理是這樣,總是不錯的。”
他眨了眨眼,跟著又道:“那麼,我若答了王妃的提問,是不是也可以問下王妃一個問題?”
我尚未開口,靜竹不快道:“上下有別,王妃問你話,你實話實說原是應該,你怎能想著要問王妃問題呢?”
我卻擺擺手,只望住他道:“你若誠心答我,我未必不能許你。”
“王妃——”靜竹仍是不甘,卻教我再次擺手制止了去。那餘容郎君低頭一笑,忽而便道:“那把妝刀,本來便是我的。”
“妝刀?你的?”我訝然重複著,腦中登時憶起熙華當時抵在我頸中的那把銀製小刀,雖不大,卻很是鋒利,金制刀柄,末端嵌一顆翡色生煙的貓眼。我倒是聽說過高句麗的貴族女子隨身亦會佩戴這樣一把小刀,名為妝刀,大多時候不過是用來剖食一些乾果糕點,危急時亦可用以防身對敵。只是……我腦中有些紛亂,隱隱想著,那妝刀只是為女子所佩,熙華貴為高句麗公主帶把如此名貴的妝刀自是不稀奇,只是那餘容郎君又為何會說此刀乃為他所有呢?他亦是高句麗國人?
他自是點頭。我再忍不住問道:“這也太是荒謬,熙華乃是高句麗公主,她的貼身物事竟然會是你所有?你可知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倘若傳了出去,熙華清白受損,你亦是項上人頭難保!”
他不以為然挑挑眉,懶懶道:“那女人清白損不損與我何干?至於我這項上人頭,只怕目下還是長得很結實的。”
我凝目望他,再不能忍受心底如潮湧般的陣陣疑慮,我鎮聲問道:“你……究竟是誰?不要告訴我你只是個尋常花匠,皇后一力主張要你來府中養芍,你對熙華如此厭憎……你屢次助我卻又故意誤導王爺誤會於我——你究竟是誰?”
他搖頭道:“此時我不便告訴與你,這是真的,然而我卻可以保證,我斷不會害你。”
一旁靜竹微怒道:“你紅口白牙教人如何取信於你?你既然害了熙華,又焉知你不會害我們王妃?”
他聽靜竹說他害了熙華登時很是不滿,圓睜雙眼辯道:“那女人自作孽,我不過是冷眼旁觀罷了,與我何干?”他說著轉向我,語氣便即溫和不少,“總之,王妃不必擔心,現下那女人自顧不暇,又焉有詭計再來陷害與你?”
我覓出他話中的重點,心頭一凜,不由問道:“你是說,高句麗國目下有何不妥?”我念及熙華匆匆回返之事,心下只道這並無可能。
他微微一笑,卻是不答反道:“過不了多久,只怕王爺也要忙起來了,屆時王妃可要好好保重自身才是。”
“餘容郎君,你——”我但覺滿腹疑問想要問他,然而他遊離且語焉不詳的態度卻迫得我不知如何啟口才最為妥帖了。他靜靜望我,卻是粲然一笑。
“倘若王妃願意,叫我一聲真靜便是。”
“甄靜?”我訝然重複,“這是你的名姓?”
他唇齒微動,似是想要說些什麼,然而終是不曾說出口,只微微頷首。“不錯。”
我眼見他如此坦誠,心下稍安,只猶疑問道:“我不管你是誰,你說過花草自有本心,從不欺瞞他人,你是如此愛花之人,我信你不會騙我。所以,你受命於誰我不管,你要對付誰我也不管,如今我只問你一句,你計劃中所有——是否包括我家王爺?”
他微微一怔,似是未曾料到我會如此坦然相詢,然而目中卻漸有激賞之色。“如若我說包括,王妃打算如何行止?”
我心頭一冷,不禁泠然道:“若果如此,我自然會即刻將你交由王爺發落。”
“我對王妃如此坦誠相待,王妃竟然……”他搖搖頭,一臉失望,“真靜當真是好生失望。”
我卻望住他雙眼正色道:“你當我是知己,故而坦誠以待,這不是你的愚笨而是你的真誠。然而王爺是我夫君,重愈天地,我若明知你要謀算於他卻仍縱容你放手去做,那更不是我的仁慈,而是我的愚蠢!”我說著起身俯視那圃中芍藥,但見其中一株紫袍金帶開得愈發喜人。
“我容你留下了那株紫袍金帶,一來是為著我信你果然是愛花之人,不忍奪你所愛。二來我亦事先計好,倘若此花為王爺帶來任何麻煩,我亦會一概推作不知。王爺更是無辜,一個長年馬上馬下的帶兵之人,不懂這些風雅之物又有何稀奇?”我微微嘆氣,側身望他一臉若有所思。“你總說當我是知己,其實是我負你,從頭到尾我只當你是敵我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