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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始終如同慈父一般,古之權利的巔峰之下必然堆積累累白骨,他不過是為了將光明傳遍西域甚至中原,我相信他是為了萬千教眾,上任明尊的死……也許是值得的吧。”
“……”
言猶在耳,姜闕卻更加覺得訴河這個聖女不過是迦樓厄手下的一顆棋子。
或者說,這明教中的每一個人,都是他手下的一粒棋子。
他的野心昭然若揭,在這些信奉光明之義的人眼裡看來,卻再正常不過。
那哪裡是光明,分明就是無盡的黑暗。那個人心魔未消,又怎麼會有什麼信仰。
——說來那心魔,也是自己製造的。
他曾經也是想要救人,卻最終被自己誤解。
他想要幫助的人,原來是訴河。少年如他一樣漆黑的雙眸在他眼前閃現,憤恨和不甘,是彼時姜逸心裡唯一存在的東西。
姜闕輕輕闔上訴河房間的門,那個對事事皆不傷心的姜族祭司,卻頭一次真正為一個女子擔心。
那個紅衫的少女,竟然也會在他的心裡佔據一席之地嗎?
他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那預感讓他胸口發悶喘不上氣,他卻拿這預感無可奈何。
他想要給自己卜上一卦,卻在碰到蓍草的一剎鬆了手——他已經是無所不能的祭司了,還有什麼是能讓他害怕的?
黑暗的牢獄之中只有迦樓厄和明力彼此對峙,輕微的呼吸聲此息彼起,冗長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十惡還活著!
他是商玄的舊部,他說過要殺了迦樓厄報仇,除了這些,十惡還會說些什麼?
迦樓厄眼中忽而又泛出妖異的光,他是打算再一次對自己使用攝魂嗎?
“如果你不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出一切。”
明力心裡驟然一跳,那樣強大的壓迫感他已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他的目光被他瞳仁裡的光定住移不動分毫,趁著那光還未大盛之時明力猛地反轉手中單刀刺向自己的身體,劇烈的疼痛讓他霎時清醒許多。
對面的男子微微一怔,第一次使用攝魂,還是有些地方不是特別熟練。
“是我找到的十惡,我讓他在今天破壞聖女大典拖住你,我好救出妙空拿走《攝魂》,可是你還是發現了。”明力大口喘著氣說道。
“你終於肯說了?門口的那些守衛也是你換掉的吧。”
“不……跟他們沒有關係!”
“哦?”迦樓厄笑起來,“那也沒關係,反正……他們已經死了。”
“什麼?”才不過片刻功夫,他在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把那些守衛全部殺死了嗎?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視人命如草芥,他的心裡,究竟裝了些什麼?
迦樓厄不以為意,再一次重複:“他們已經死了,你只需要告訴我,除了十惡,還有誰?”
躲在黑暗中的敵人,才是他最為擔憂的。
“沒有了。”
沒等迦樓厄再次問他,明力就把刺進體內的那把單刀又抽了出來,送向了自己的脖頸。明尊迦樓厄甚至來不及阻止,就看到殷紅的鮮血噴濺而出,星星點點地落在了他臉上,玄色的長袍上,還有溼冷的地面上。那血倏爾滲入地面不見,就如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
明力的身體倒下,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他是笑著的。
他沒有說出這些年來一直縈繞在他心裡的那個名字——妙火。彼此共事多年,他都隱藏了心跡,只因那個女子已經心有所屬,她如此不顧一切為了的,就是那個已經長眠於雪山深處的男人——商玄。
作者有話要說:
☆、故人
崑崙牢獄之外是散落的守衛屍體,十惡像丟棄的垃圾一樣被迦樓厄扔在地上。耳邊有腳步聲傳來,他費力地抬起頭,卻只看到一線銀光閃過,曾經的修羅場殺手十惡,就這麼被永遠留在了連綿的雪山之中。
十惡在他的攝魂術之下供出了他只聽命於明力,倒是和那個人說的話完全一樣,再留他一命也沒什麼用了。
“燒了吧。”他把明力的屍體一併扔在這裡,男子的微笑依然凝固在嘴角。身後的妙火驚恐的眼神掃過明力,美麗的臉上頭一次顯出了哀慼之色。
他是為了她才走到了這一步,可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
她竭力忍住心中的憤恨,輕聲應道:“是。”
——迦樓厄,總有一天,你會死在我手裡。
“訴河在房間裡。”
姜闕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