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3/4頁)
涼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想到無處可去卻還不能留在這裡,我不由激動起來,拉住他的衣襟,“現在誰都能是我的敵人,哪裡都可以要我的命。你要我走還不如給我個痛快!”
“慧雲,對不起。”腰間的手臂緊了緊,耳邊是灼熱的呼吸,“你留下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第 12 章
“你什麼事?”我聽得阿福難得先開口。
“胖墩搶、搶我胡椒麵一、一把倒到嘴裡……”猴子憋了嘴道,“雷、雷爺還罰、罰我跑圈兒,我、我比竇、竇娥還冤我……”
“別忘記再加兩麻包。”阿福拍拍猴子的肩,要往院裡走。這話聽得我差點笑出聲:這張不饒人的嘴還真是死性不改。
“不是……就你聽得清楚!”猴子懶得廢話,揮揮手要走,忽然又回過去拉住阿福,“哎哎哎,石、石頭說你在村口關、關了個娘們?”
我忽然緊張起來,這才第一天,難道就要被發現了嗎?
“那娘們蒙、蒙我說被逼婚給、給個傻子,想逃被、被關了。那天我喝了點酒,暈暈乎乎地給放、放走了。”猴子撓撓頭繼續說,“怎、怎麼回事?雷爺知道麼?”
“沒事。”阿福打住。
“騙誰呢!石、石頭說你為那娘們都拿、拿槍指他了。”猴子氣結,眼珠子一轉,圍著阿福壞笑起來,“嘿,你小子不是做什麼見、見不得人的事兒吧……”
“說了不干你事!”阿福微怒,喝了一聲,“嘴巴放乾淨點!”
“德、德行!”猴子呲呲嘴,跑開了。
我知道阿福為什麼只能是阿福:漠北特別狙擊隊是我們的輝煌,也是我們欠下的血債。那時我們打鬼子,但也把槍口對準劉建功的一干戰友,槍槍斃命。生於國軍將門,我們從父輩手裡接過青天白日旗奔赴長城,他為黨國揮灑熱血,我為愛情奮不顧身。
那天之後,我便不再去找他。這裡的生活條件很簡陋,一天三頓粗茶淡飯,吃過午飯,我見陽光很好便爬到草垛上曬起太陽。自打想起來後,我就試著恢復正常人的生活,儘管有時陽光會勾出頭痛,但只要想到那記憶裡有沈書華這名字,心頭就是滿滿的安慰。
迷糊間覺得身上被人蓋了什麼,猛地警醒坐起來,撞進一個人懷裡,再看看身上蓋著的是那件我熟悉的軍綠色斗篷,帶著同樣熟悉的體溫。
“噓!”他替我掩好衣角,在我身邊躺下,看向天空。
“你……”恍惚是回到十年前,我們在訓練間隙跑出來,並排躺在草地上,看著藍天想萬里之遙的中國。眼眶一熱,滾出兩行清淚,被他輕輕拭去。十年時光,斗轉星移。
“傷好些了沒?”我吸了吸鼻子道。
“我沒事。”他抿嘴微笑,露出淺淺的酒窩,伸手將我撈進懷裡。他的聲音輕柔,春風般吹散滿世界的腥風血雨。我把頭靠在他結實的胸口,聽裡面鮮活的心跳,我們許久都不說話,就這麼緊緊相擁,像劫後餘生。
“雷子楓知道的,是吧?他不像土匪出身,也是國軍嗎?”手指一格格數過子彈帶,我不經意道。
“雷爺原名張順天,黃埔陸軍四期的,前些年在河南反了湯恩伯,我和他在重慶見過面。”這些事他說出來已然平靜,倒並不是不痛,而是痛到透支盡了情感,也就沒有了波瀾。我記不得他憤怒責問我之後發生了什麼,現在一想及渾身就冰冷地顫抖。
“你哪兒不舒服?”發現我的異常,他急忙起身問我。
“我頭疼,我想不起來……”眼前佈滿血色,直覺告訴我一睜眼會看見滿世界的血,我緊閉雙眼,蜷縮著不敢動,“從德國訓練營到我們回國去漠北,再到酒井出現,你懷疑我,這些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可之後就很亂……血……血……為什麼全是血?”
“別想了!別想了!”他忽然很用力地將我抱緊,語氣很重地命令。
“你怎麼了?”我推開他,發覺他輕微顫抖,“到底發生什麼了?”
“答應我別去想那些,”他艱難地緩口氣,轉開頭去,“我們經歷了那些還能活著,就要往前看,好嗎?”
“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我扳過他要轉開的頭,問著,“你眼睛怎麼那麼紅?”
“沒事。胖墩和猴子鬧著玩,不小心拿胡椒炮仗燻到大家了。”他躲過我的眼神,岔開話題,“雷爺已經打點過了,你放心住下吧……”
我確信他瞞著我什麼,可就是想不起來。胃裡翻滾著噁心,掙開懷抱到一邊吐得天昏地暗,吐盡已是虛脫,昏沉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