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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嬤嬤似乎想到什麼,雙眼圓睜,有些激動地說道:“除非遇到那命定之人,定能幫他扭轉乾坤!難道公主便是少爺的命定之人?”
雲老夫人也有些激動,手都是顫的,“我也不是很確定,但斐兒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若不是他心儀之人,即便是公主,他也不會見的。
估計剛聽到稟告聲的時候,便回絕了,可今日你也看到了,他根本沒出聲,分明就是想見公主啊。
而我看虢平公主眼裡滿含情意,分明是喜悅的,估計啊,根本不是皇上的口諭,她不過是找個藉口而已。”
兩人這般說著,小心猜測著,你一言我一語地走遠了。
上官燕婉見雲老夫人帶著嬤嬤出去了,又抬眼看了一下那月白的錦簾,輕輕揮了揮手,低聲道:“春幽,你們幾個在外面等著吧。”
春幽輕輕回了一句“是,公主”,便帶著其他三人往外行去。
剛轉過身,又聽身後低低喊了一句,“春幽,把我的花留下啊。”
春幽這才反應過來,看了看手上的幾枝桃花,急忙遞了過去,眼中滿是不解。
難道公主要給國師送幾枝桃花?按理說國師重傷初愈,不應該送些人參鹿茸嗎?
幾人剛走出屋門,冬音便興奮地拍著手,小聲道:“天哪,咱們公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浪漫了,還給國師送花呢。”
夏冰湊過頭去,眼裡閃著光,小聲說道:“只是不知國師會不會收,據說以前經常有人等在萬壽街上,就為了給國師送花,而且都是精選的名貴之花,可最後都是失望而歸。
國師那般天人之姿,活得像高高在上的神仙一般,又怎會將普通的鮮花看在眼裡呢。”
秋綺若有所思地說道:“哎,怎麼越來越看不懂公主了,這般行事作風,實在不像是我認識的公主啊。”
春幽好似終於找到了知己,跟著點點頭,“是啊,是啊,公主該不會是在棺材裡捂壞了腦子吧,怎麼這兩日竟幹些奇怪的事。
之前在御花園也是,一個人非要去涼亭裡吹風,怎麼想,都覺得怪異呢。”
四人在外面討論的熱火朝天,屋內卻靜的落針可聞。
上官燕婉站在簾子前,一隻手抬起又落下,卻始終沒勇氣掀開。
她不知自己在害怕什麼,是害怕見到那個人?還是怕見到他病弱的樣子?或者是怕見到他該說什麼呢?
她腳下好似紮了根,再也動不了分毫,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彷彿一張嘴便會哭出來。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簾子裡面傳來柔和低沉的嗓音,纏綿得如耳語一般。
“是你嗎?婉婉。”
上官燕婉在聽到那一聲纏綿的“婉婉”後,繃緊的神經就在這一刻驟然放鬆了下來,壓抑了許久的勇氣好似岩漿一般噴湧而出。
她將簾子輕輕掀起,步履輕緩地走了進去,抬頭看向床上的人。
那一頭銀髮當先映入眼簾,上官燕婉眼眶一熱,鼻尖微微泛酸,眼淚順著眼角落下來,咬著唇顫聲說道:“依斐哥哥。”
雲依斐靠坐在床上,面上看著波瀾不驚,實則心裡早在聽到她名字的那一刻,便泛起了波瀾。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他等了整整五年,才終於又見到了她。
她眼角掛著淚珠,好似雨後枝頭將落未落的雨滴,顆顆晶瑩,讓人看了頓生憐惜。
曾經的他,等了她整整十二年,結果只等來她的一身殷紅如火的嫁衣,可惜新郎不是他。
曾經的他,在她嫁人後,傷心之下遠走他鄉,再回來時已物是人非,曾經鮮衣怒馬的人兒,卻成了亂葬崗的一具屍體。
那時候他才深深地體會到,最痛的,不是她在那裡,你卻觸不可及,而是她不再了,天涯路遠。
分離並不可怕,相思也不是最痛徹心扉,最起碼你知道她還好好地活著。
最可怕的是,某一天你睜開眼睛,卻發現那人永遠的不再了,刊心刻骨,再難忘記。
那種痛,只經歷一次,便如跗骨之蛆,生生纏繞,所以他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他甘願逆天改命,折壽十年,也要換回她,只要她還活著,那便足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