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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情緒不太好,你不要總是惹我生氣。”
泉源覺得很難受,但她不能妥協。
開元並不是她一個人的。
那並不僅僅是她的心血,也是蓉蓉的心血,小妖的心血,老刀的心血……
而拋去這一切不談,開元就是泉源的生活支柱。讓她有事情是忙碌,有地方去躲避。
泉源的腦子裡忽然冒出劉雲那張燦爛的臉。
如果是劉雲會怎麼解決這種情況?
泉源從劉姨那裡知曉了劉雲家的一些事情,但她還是完全不能想象像劉雲這樣的人到底會怎麼樣跟家人衝突吵鬧。
即使是父親,不願意的事情也可以開口直說……
但這在自己跟父親之間根本沒有用。
如果是劉雲會怎麼做呢?
泉源覺得心底苦澀。她想自己的人生真是失敗,就連面對父親的時候都寄希望於模仿學習別人的方式。
“爸,去吃飯吧。”
泉源站起來,她最終選擇退縮與逃避。
她希望飯後這件事情就能不了了之,但也知道那並不可能。
能逃一時是一時。
“你不要拖時間。你現在也大了,不能再像小時候一樣。你以前身體不好,很多事情你做了我也就讓你去做。但是這一次你必須聽我的話。進入社會之後每一分時間都很寶貴,你在外面積累的經驗已經夠了。我不會允許你繼續浪費自己的才華和商業頭腦。你遲早要回陳氏來。”
泉源想這次對話其實已經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了。
她重新坐下,有點艱難但還是說道:
“我不姓陳,不可能拿到陳氏的股份,爸爸,我在陳氏才是浪費時間。”
陳毓清覺得自己似乎從女兒的話中找到了女兒抗拒自己安排的原因。
陳氏雖然自詡名門豪族之後,但在戰亂的年代也損耗了許多家底。社會改變得太快了,陳毓清的父親一度要為家人第二天的米糧精打細算哀嘆煩惱。但曾經見識過上流繁華的人畢竟是不一樣的。陳毓清的父親有頭腦也有眼界,更加能夠放低身段去與那些以往看不慣的人結交。漸漸地財富又積累起來,變賣的祖產也被收攏回來,家族再度興旺。那之後又發生過幾次動盪,但經歷過大起大幅的陳家人都鎮定地化解了危機,到了陳毓清的時候,家裡也算有了一些規模。他原本叛逆過,但蹉跎了幾年之後也明白如果沒有家族的支撐,自己現在只能是個為生活奔波的小青年。他回去接受父親留下的財富,然後把陳氏推得更高。
這是一段值得誇耀的家族崛起與再興。但陳毓清的父親也為後輩留下隱患。
泉源的這位祖父即使漸漸適應了新社會,但在骨子裡卻是個十足老派的人物。挫折與敗落也也不能抹消他骨子裡的驕傲浮華。身份與血統是他認為決不能馬虎的東西。
老人過世前留下遺囑,陳氏的股份不能被外姓人掌握,如果贈出董事會就有權收回。他還把自己手裡的股份分成幾份,最多的留給了碩果僅存的小兒子,但也有為數不少流入毫無商業頭腦的血緣關係人手裡。這些人以為自己手握權力就開始得意忘形,曾經令輝煌一度的陳氏又差點銷蹤匿跡。
陳毓清展現了自己非凡的手腕挽救了陳氏,但對父親的遺囑與父親造成的盤錯根結也無能為力。
遺囑定立的時候有效期是七十五年。
富不過三代,泉源的祖父也不認為自己留下的財富能夠庇護後世子孫,他給後輩劃下了保護年限,希望後代能夠居安思危。
但他沒有想到社會發展的迅速程度已經超越了他的想象,一份單純由家族經營的產業會受到多少阻礙與困難。
他的保護書反倒像是一張病危通知單。
陳毓清接管公司已經二十七年,遺囑時限還遙遙無期。他覺得自己已經在衰老,恐怕無力再扛起這份看似輝煌實際上搖搖欲墜的產業。但他認為希望是存在的。他有個優秀的女兒。
陳毓清選定了泉源做自己的繼承人。
這並不是出於愧疚與補償心態。
他具有一個成功商人應該有的洞察力,他知道泉源是一匹良駒。她能夠成長成頭馬。她需要更廣闊的天地去奔跑。
陳毓清說:“你想什麼時候回家來都可以,族譜上也有你的名字。”
族譜上的名字是陳夢源,按照夢字輩排序。泉源記得父親查閱族譜上的族訓,翻到新排的名字詩裡,指著神州毓夢歸裡的夢字給自己定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