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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衝他笑了笑:“不休息了?”
他搖搖頭,輕咳了兩聲,笑笑說:“很好的簫聲,楚王是個雅人。”
吹簫的是蕭千清?我點點頭,沒說話。
簫聲戛然而止,蕭千清推開窗子,倚在窗沿上坐著,一身白衣勝雪,手指扣著一柄碧綠的簫管,襯著窗外蕭瑟的冬景,彷彿翩然出世的仙人,他笑著:“僅憑簫聲就知道是我吹的,難道皇上竟是我的知音?”
“吹了一個晚上,氣息依然飽滿,沒有絲毫氣力不繼,除了楚王,宏青和熒應該都不行。”蕭煥笑了笑說。
“原來是推斷出來的……我還以為皇上懂得我的心思呢。”蕭千清眼波流轉,輕聲一笑,“罷了,罷了。”
蕭煥也笑笑,低頭輕咳了幾聲:“勤王的大軍,今天早上能到哪裡?”
蕭千清臉色微變,隨即又滿上了笑容:“我沒告訴皇上,皇上就能猜出一定還有勤王的大軍?”
“幾天前楚王進宮的時候,就著手準備逼宮了吧。”蕭煥笑著,“如今行動了,自然應該是萬事就緒了。”
蕭千清臉色更壞,依然笑了笑:“幾天前我潛進養心殿,本來沒打算讓皇上察覺,沒想到卻給看出了蹤跡,皇上既然那時就猜到了我的意圖,為什麼不提前設防?真正好笑。”
“沒想到來得這麼快而已。”蕭煥說著,笑了笑,“也有太多的東西沒有想通……比如說,不問俗事、清雅無雙的楚王怎麼會想到要爭奪皇位?”
蕭千清愣了一下,握著簫管從窗臺上跳下來,站在屋中,蹙眉冷笑了一聲:“為什麼要爭皇位?很簡單,只要是你的東西,我奪來都覺得痛快得很。”
他頓了頓,把簫管在手中拍了拍:“皇上還是快些把傳位的遺詔寫了吧,要不然保不準哪一刻就斷了氣,我找誰去?”
蕭煥點了點頭,向我笑了笑說:“蒼蒼,去取紙筆過來。”
我忍不住說:“蕭大哥,你真的要把皇位傳給他?”
蕭煥點頭:“國不可一日無君,蕭氏旁支的親王中,無論文采武功名望,楚王都是最佳人選,我原本就打算把皇位傳給他,現在只是提早罷了。”
“如此說來,倒顯得我迫不及待,急著動手了?”蕭千清在一旁冷笑。
“沒關係,小人的嘴臉總是這麼可惡。你的嘴臉,我已經習慣了。”我冷笑了一聲,起身去西暖閣取了筆墨紙硯過來,然後搬了一個小几放在床上,把紙鋪好。
蕭煥就著小几寫詔書,不長的一個詔書,被他的咳嗽打斷了幾次。我把他手上那條已經斑斑點點沾滿了血跡的手絹換下來,遞給他一條幹淨的手絹。
詔書寫完,我又到西暖閣拿了玉璽過來,剛想遞給蕭煥,一直躲在殿外不肯進來的宏青突然推門衝了進來,慌得連禮都不行:“主公,太后命人把養心殿圍住了,要強攻進來,幸好熒早在牆外撒了迷香,他們一時進不來。”
宏青話音未落,蕭煥突然一口鮮血吐在了剛寫好的詔書上,他慌忙用手絹掩住嘴。
聽到這個訊息,蕭千清也愣了一下,繼而低聲笑了:“皇上,看來你的母后已經不把你的生死放在心上,執意要捉拿我這個亂臣賊子了。”
我慌忙把桌子搬開,扶著蕭煥想讓他躺下,他搖了搖頭,把手絹從嘴上移開,咳嗽著說:“出宮……出去……”
蕭千清皺了皺眉:“出宮?出去能幹什麼?”
“出宮或許還有活命之機……咳咳……你想死守在這裡?”蕭煥艱難地說著,忽然緊緊抓住了我的手,“我命已不長,母親早就知道……她是要殺你。”
“我?”我愣了。
蕭煥猛地又咳出了一口鮮血,他用手絹堵住嘴,青色的絲巾很快就被血浸染成了暗紅的顏色,他把有些痙攣的手伸向跑到床邊看著他的熒,深瞳中射出凜冽的光芒:“你的……極樂香……咳咳……快給我……”
看著他的眼睛,熒竟然後退了一步,然後才如夢初醒般地說:“好。”說著從衣袋裡摸出一隻小瓷瓶。
我連忙抱住蕭煥的身子:“你瘋了,用了那東西你會死的!”
他轉頭看了看我,忽然笑了:“說過要一生保護你的……難道你忘了?”
一生保護我?我愣住。
熒已經手忙腳亂地把小瓶遞了過來,蕭煥接住,仰頭把一瓶藥汁全都喝下。
喝完了藥,蕭煥俯身拿起玉璽,也不用印泥,就著詔書上未乾的鮮血蓋下了印。他把詔書拋給蕭千清,拉著我的手站起來,絲毫不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