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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就沒有過這麼心平氣和的一刻。
她淡淡地:“聽桑枚說你搬出來了?”
我點了點頭。
她側臉看我:“恨我們嗎?把矇在鼓裡的你推到火坑裡,希望能挽俞氏於既倒,最後還是一場空。”她看著我,表情複雜,“你知道了吧,龍斐陌是衝著俞家,衝著我爸爸來的。或許,原本受過的應該是我。”
我搖頭,這世上,誰也不欠誰。
這不是苦情劇,我也並非驚知真相哭哭啼啼尋死覓活的女配角,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決定。
她搖搖頭:“現在都算不得一份產業了吧!”目光看向前方的某一處,“可是,我是真的很在乎,從小,跟爸爸去俞氏辦公,我喜歡看他在辦公室裡逡巡,跟他去開會,研究報紙雜誌怎麼定位、怎麼排版、怎麼設計、怎麼從無到有。聞著書墨香,我心裡的喜悅就像泡沫,一點一點升上來。再後來,家裡人怎麼想的我一清二楚,龍斐陌那樣的男人,又很難讓人不動心,”她嘆了一口氣,“好吧,我嫁,魚和熊掌可以兼得,何樂而不為。可是……”
她的聲音,近乎自嘲地:“即便做戲,他都不要我上場。”她盯著我,“我輸給了你,第二次。”
我低頭,盯向地上那個LV旅行箱。
她發覺我的目光,聳聳肩,略帶黯然地:“活了這麼多年,現在才總算想明白。”
我若有所悟:“你要去英國?”
她有些驚訝地看著我,半晌之後:“……是不是很恨我,這麼多年?”
我淡淡一笑:“是。”如果這能讓她開心點,畢竟,很少有人有勇氣去直面這一切,尤其是俞桑瞳。
向來心高氣傲的她,面對愛,亦不免卑微。
“我也是。”她平靜地,“很恨。”
“十六歲那年,鼓足勇氣約方安航去看畫展,他對我微笑,‘很抱歉桑瞳,我有更重要的事。’第二天,你抱回一個棋賽的二等獎。從此以後,我一看兩人對坐就轉檯。”
將近十年來的芥蒂,如此沉重的話題,聽她說來,我竟然沒有什麼反應。
我們就這樣,在喧囂城市的一角,這個安靜的亭子裡默然相對。
沉默了片刻,她站了起來:“時間到了。”
我點頭:“一路順風。”
以後,大概也不會有這樣的一刻了吧。畢竟,我們並非同路人,從來都不是。
我看著她提著箱子,儀態得體地向前走去,快拐彎的時候,她回眸:“桑筱,可能我們更適合共患難。”
半夜三點,手機鈴聲大作,我睡眼惺鬆地爬將起來一看,不由詛咒了一聲。
竟然是嗅覺靈敏到第一時間得知我搬出來,時不時大咧咧來滋擾一番的關牧。改天定要記得送那位過於文靜的邵小姐一本馭夫書。
“桑筱,”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我在你樓下,快下來!”
我有些納悶地盯著手機,一時恍惚。他確定自己還是地球人?
我不理會,把手機一扔,倒頭繼續睡。
不出五分鐘,手機鍥而不捨地再次響了起來。我蒙上被子,手機依舊響個不停。十分鐘過後,忙碌了一天困得要命的我火大地爬了起來,殺氣騰騰地套上衣服,門一摔就出去了。
他要是不給我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我拿手機砸死他!
一輛黑色花冠靜靜泊在樓下,關牧站百無聊賴地蹲在一旁玩手機。正是他一貫的務實風格,不浪費點滴時間。
我慢騰騰走過去,咬牙切齒地:“喂,你是剛從火星迴來還沒倒上時差嗎?!”
他也不客套,闔上手機,站起來衝著我:“你以為我願意啊?”他繞到車旁,開啟車門,“哪,領回去!”
我伸頭過去一看,倒吸一口涼氣。我沒眼花吧?!車子裡靜靜躺著的那個人,竟然是龍斐陌。我猝不及防,倒退一步,再倒退一步,強自鎮定:“你……怎麼……”
他不經意般地:“陪客戶出去吃飯,散場時候碰到他,又喝了幾杯,”他聳聳肩,朝車裡努嘴,“就成這樣了。”他嘖嘖了兩聲,“跟念大學那時比,龍老大也忒退化了點――”
律師的必備素質之一:避重就輕。
當我是傻子嗎?我極其懷疑地看著他。
他朝我揮揮手:“人我可交給你了,”他打了個哈欠,伸伸懶腰就要走,“明天一早還要開庭呢!唉,我的一世英名……”
律師的必備素質之二:推卸責任。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