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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次,才把鷹重新掄上拳頭。
快到吃早飯的時候了,靈官回了家。一進院子,就碰見了瑩兒。一切都和想象的不一樣:她根本沒有望他,神色很平靜,彷彿他們之間根本沒發生過什麼事。靈官想:“她根本沒把我當回事…… 她根本不在乎我。”彷彿受騙了似的,他心中忽然騰起一股怒火,卻又想:“也許,她後悔了…… 畢竟不是光彩事…… 她也許覺得對不起他。”想到“他”,他的心抽動了一下。他驚奇地發現,他已經將“他”排擠到自己和瑩兒之外了。他幾乎忘記了她是個有夫之婦。他已把她放到自己戀人的位置上了,多可怕呀。這是罪惡。會身敗名裂的呀!他心中澎湃的激情減弱了。他不敢再想憨頭那張憨憨地朝他微笑的臉,打個寒噤。他有些後悔。“她也一定後悔了。”望著瑩兒進廚房的背影,他想。
(16)
吃過早飯,老順吩咐猛子和靈官去尋鷹。他說鷹肯定在附近,扯清了痰的鷹飛不高,一飛高,頭就疼,肯定落在樹上或牆上了。日頭爺一落山,它就急了,見個雞兒,就撲下去,不松爪。怕就怕給不知情的人一棒子敲死。好在爪子上有繩子,一看就不是野鷹,說不準早給人捉了。“帶上個兔子頭,萬一那毛蟲還在樹上,也好引下來。”老順說。
猛子去村南,靈官去村北。
路過白狗家時,靈官見白狗妹子月兒在院裡洗衣服,就問她見個鷹來沒?見是靈官,月兒的臉一下鮮活了,說:“見了。”靈官很高興:“真的?”月兒說:“哪有這樣問話的?貼在莊門上。你又不是討吃。”涼州人把乞丐叫討吃,靈官便進了院子。月兒遞過小凳。靈官坐了。
“白狗他們呢?”靈官問。話一出口,便覺得不妥:他應當問鷹呀,為啥神使鬼差問起白狗來?彷彿希望他此刻不在似的。怪事。
“去地上了。”月兒住了搓揉的手,定睛望靈官,望得他臉都燒了,才說:“問你個事兒……你真不念書了?”
“當然。”
“你就這樣活一輩子?”
“這樣不好嗎?吃不愁,穿不愁的。活人嘛,你還能上天入地?”
“我可真不願意。”月兒嘆口氣:“老是吃啊,穿啊,平地呀,割田呀,啥意思?像磨道里的驢,轉了一圈又一圈,沒個盡頭…… 真想出去蹦噠一下。”
靈官笑了:“你當然行呀。你聰明,漂亮,幹個啥不成呀?最不行也嫁個城裡人,吃香的,喝辣的,穿紅的,掛綠的,蹬個高跟鞋,咯噔咯噔……我哪能比呀,天生一個刨土吃的命。”
大漠祭 第二章(26)
“喲。”月兒笑了:“瞧你那樣子,好像真是個本分人似的。別豬鼻子裡插大蔥假裝大象了。誰不知道你呀,一天價,啊——啊——的詩興大發,想當詩人呀,作家呀,咋忽然又灰溜溜了?”
“你不是也一樣嗎?一寫作文,不是‘青春’,就是‘明天啊’,結果咋樣?實的只有沙窩裡的沙丘。別的,都是夢。不是嗎?”
月兒搖搖頭,輕嘆一聲:“唉——,女孩子還是不念書好,真的。”她狠狠揉幾下衣服,“糊里糊塗嫁個人,一輩子就過去了。一念書,知道的多,煩惱也多。”
“這倒是真的。”靈官笑道:“你看鳳香,一字不識,沒心沒肝的,啥也不愁。養個豬,買雙鞋,就滿足了。哪像你,滿腦子理想呀事業呀,多累。”
提到鳳香,月兒冷笑道:“她呀,真沒心沒肝哩,良心叫狗吃了。我哥娶她的債還揹著,就鬧著分家哩……昨夜,又吵呀嚷的。”
靈官笑道:“行了。提起籮兒鬥動彈。女人就愛搗閒話。”
月兒笑了:“不提就不提……說真的,我真想幹個啥,賣個服裝, 或是幹個別的,總不能在鄉里蝸一輩子……我表姐就在城裡幹服裝生意, 利大得很。你幹不幹?”
“我?你有個表姐,我有個誰呀?手裡無刀殺不了人。我家,嘿,站在井裡要馬勺哩。猛子的媳婦還沒影兒呢,哪有本錢。”靈官忽然沉了,顯得索然無味似的。“算了,不提了。”
“喲,好心倒惹了你--就是呀,猛子呀,你呀,娶媳婦得花多少錢呀,不掙幾個,能成?沒本錢不要緊,問題你想不想幹?” “以後再說吧……實話說,見鷹沒?”
月兒狠狠瞪靈官一眼,將手中的衣服扔進盆裡:“見來。看,那天上不是鷹是啥?”
靈官惱了,瞪她一眼,幾步出了莊門。月兒的聲音追了出來:“氣死你,靈官,你狗咬呂洞賓。”彷彿倒是她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