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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著他,一笑言定“能!不過……”
“豫侯何所求?說來聽聽。” 晉襄出言打斷我,抿抿髮白的嘴唇,指尖輕輕敲打著軟塌,鼻息悠長,面色淡泊平靜,不露絲毫喜怒。
“三年,齊但圖所向,晉避而不遇。”
晉襄倏地睜開眼,眸光微微一凝,瞅著我,聲色不動。
一言既出,我心中突地砰砰直跳,長袖下手指握成了拳,掌心隱隱滲出了冷汗。雖說我從不懷疑無顏的謀事必成,但那日接到他的密報時我是想了整整一宿也未想通他為何那般篤定晉襄一定會答應他的“三年避齊”的要求。可按如今的局勢看來,他又是一步一步算計得絲毫無誤。只是——襄公真的會答應麼?
我在心中暗自嘆了口氣,斂下眼眸,垂手待立。
耳畔,晉襄卻輕輕一笑,聲音溫潤如玉:“三年麼?寡人答應。”
我驚訝抬眸,蹙眉,難以置信:“襄公你……”
晉襄起身下榻,走至書案旁,取了明黃絲絹,揮筆迅疾:“寡人給你國書。明日你便出發去雁門見匈奴人,不得遲疑片刻功夫。”
我沉默不言。
晉襄收了筆,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又道:“強弱之事古無定則,九鼎之局若想棋道高遠在於取勢佔高。想不到那豫侯年紀輕輕,心思居然如此縝密,手段老道狠辣得絲毫不輸他的父親,除了……不及夏惠那小子一般冰山無情、刀劍不入。英雄年少,可惜卻如此風流無忌。也是天意!”
我佯裝不懂,只伸手去接他遞來的明黃絲絹。衣袖過長,不小心碰落放在案邊的畫卷,絲滑的綢緞倏然散開,平鋪玉石地上。
“丫頭!”晉襄低喝,欲要俯身去撿時,身子一顫,雙手扶住書案劇烈地咳嗽起來。
我慌得忙收好國書,將一旁的茶杯遞給他後,趕緊彎腰去拾那幅畫。指尖碰觸畫釉的瞬間,我一愣,垂眸呆呆地盯著畫裡的女子動彈不得。
畫上有佳人,五官靈動,容顏嬌美,氣韻既如蘭清雅絕俗,又如梅頑強剛烈,身著的紅裙似火一般迤邐綿延,瑰麗之處鳳吐流蘇猶難媲美。想那畫師必然是情痴之人,筆下線條流暢自然,一墨一滴,傾心繪注下,畫中人栩栩如生。
“姑姑?”我拿著畫卷起身,揚眸看向晉襄時,不掩自己滿心的疑惑。
晉襄閉眼長嘆,跌坐身後椅中,臉色復又毫無生氣,白得嚇人。“丫頭,我病重將死,若要你姑姑好好活下去,便萬萬不可告訴她這幅畫的存在。”
我垂眸沉思,仔細捲起了那幅畫,放回原處。
“讓穆北去雁門和談的旨意不是襄公所授,對不對?”
晉襄不言,只喝了一口茶,微喘著氣,睜眼的剎那,原先那雙琉璃一般清淺的瞳間迷朦若罩輕霧。半日,他終究是淡淡一笑,道:“是我欠了你姑姑的。那兩小子算計這般周密,逃不了,逃不了啊。”言罷,他輕輕抿了抿唇,蒼白的臉上一瞬不知何故竟平白多出了幾分生氣,轉眸顧盼間眉宇間的病弱之氣剎那一掃而空,換而替之的,是風吹無隙的堅忍和神色難撼的凌霸之風。
“只不過,”他一嘆,臉上盡是惋惜的表情,“可惜呀可惜,還是百密一疏。”
我聽得頗為費解,腦中念光忽閃不斷,仍不明白所謂的“疏”,疏在何方。不過他突然而起的精神倒叫我心思一動。我垂手取過他手裡的茶杯,湊近鼻子聞了聞,忍不住皺眉:“襄公病入肺腑已然不淺,用如此猛藥維繫清醒怕不是長久之道。不如夷光傳信給師父,讓他來安城一趟為襄公治病?”
晉襄眉毛擰了擰,笑容古怪:“叫東方來安城?”
我點頭。
“齊莊病危,東方在金城,齊莊死;楚桓病急,東方去邯鄲,楚桓逝,”晉襄笑著,目色沉沉寂寂,徹寒如冰,細細的鋒芒忽現其間,光澤淡淡卻訴盡陰涼和危險,似是徘徊在蒼野辛苦覓食的孤狼,“他夏國王室是號稱人人聖手,結果東方可曾治得了齊莊楚桓?在寡人眼中,與其說東方是醫神,還不如說他是瘟神。罷了吧。”
我一思量,覺得與他再無話可說,便放下茶杯,請示:“既如此,夷光便先告退了。”
他默默點頭,伸手揉額。
我轉身未行幾步,身後又陡然傳來他涼如寒玉的嗓音:“知夫君有危險而不勸阻,將為人妻卻仍心有它顧,丫頭,你欠穆兒的寡人都給你記著。若雁門之事辦不好,寡人不會顧你是否是夷長侄女、穆兒心頭愛,寡人也不會像楚桓言出心軟,你如負穆,寡人會叫你死無全屍!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