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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哥哥是夏國公子,自是精通醫道。聽說襄公病弱難以下榻,不知意哥哥有沒有幫忙診治過?”
夜覽搖頭,眸色平靜,所有的鋒芒情緒皆被掩藏:“沒有。父王自從病後交權給母后便誰人也不見,除了每月逢十的日子母后可幸得與他一談外,其他人,皆被禁步落嶠谷之外。”
我心中一動,問:“落嶠谷?”
夜覽執杯吹了吹茶,慢慢飲著,不慌不忙道:“是安城郊外一處王室別舍,環境幽靜,極是養人。”
我“哦”了一聲,不再言。
“怎地?你想見父王?”夜覽一轉眸子,笑道。
我起身走去書架旁,手指無意翻動了幾卷書簡,漫不經心道:“我倒不是很想見他。怕只怕,過了今日之後,他會想見我。”
夜覽莫名:“父王想見你?”
我挑了一卷竹簡輕輕握在手裡,回眸,笑而不答,只淡淡道:“意哥哥知道鳳儀宮天天燃著什麼香吧?”
夜覽勾了唇角,微微一笑,不言。
坐回書案後,竹簡翻開,我的聲音更加懶散,彷彿囈語一般模糊輕輕:“那香啊,我今日給解了。”
一旁,響起茶杯重重落上案几的聲音。我側眸打量了夜覽幾眼,只見他眸色深暗,清俊的眉宇間笑意隱隱。
“解得好。”他嘆氣,忽然這麼說。
我蹙眉,好笑:“難道不是你?”
他橫了眸子,笑意輕輕:“她是妍兒的母后,我有心無力,怎敢?”
我道:“你知道是誰?”
夜覽拉拉長袍,苦笑道:“何必問我?你心中早已有了猜測,不是麼?”
我一笑不答,睨眼看著他良久,終是忍不住嘆道:“原來你待晉穆兄妹的感情都是真的,那日在金城,我倒誤會你了。”
“現在知道也不遲,”夜覽輕輕說了一句,後又饒有興趣地看了看放在一旁的連城璧,目色閃了閃,搖搖頭,倏然又道,“穆那樣的人,有讓人心悅誠服跟隨他的魅力。夷光,不久的將來你也會是。逃不了的。”
我卻不以為然,回了句:“是麼?”
夜覽淡笑出聲,瞅了瞅看起來已經在專注閱竹簡的我,不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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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妍女當真將晉穆拉了回來。他也不和我多說話,只與夜覽笑談閒聊著。妍女難得安靜地坐在一邊,轉著腦袋來回看著晉穆和我,眉毛皺起來,一臉費思。
時過戌時,夜覽帶著妍女離開,我和晉穆送他們出了府門。等夜覽的馬車駛入夜色深處不見後,晉穆轉過身,抬步欲行時我拉住了他。
他收回腳步,垂眸看著走到他面前的我,眸色深沉濃烈,臉上神情一如既往的溫和。
“你在生氣?”我心中忐忑。
他一笑,容顏俊朗,聲音柔軟:“氣什麼?”
我望著他,眨了下眼睛,內疚無言。
他沉默良久,深深嘆了口氣:“臂上的傷還疼不疼?”
我搖搖頭:“不疼了。”
他又笑,握住我的手,輕聲道:“就算疼你也不會說的,不是嗎?”
我微微彎了唇角,遲疑一下,仍是不動聲色地將手縮回。
他一怔,而後抬步繞過我,言道:“回去吧。你早點休息,我去書房裡再看會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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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顏說過晉襄此人心計之深,深不可測。我之前總是看淺“不可測”三字的含義,尤其忘記了這話是自無顏口中評價而得那又該是加重了幾層分量。而如今我深有體會,是因為自己在穆侯府安安穩穩過了整整兩個月卻也不見晉襄按我所估料的那般來找我後,我總算明白“內謀謀聖、外謀謀智”究竟有何區別。
晉襄之謀,為聖。我的謀,小小伎倆,或可稱為智,也僅為智。難見大道,更難入聖人之眼。
自從晉穆回到安城,姑姑彷彿真的放下手中所有的權力將朝事全全交與了晉穆。朝野清淨,諸事進展皆自入軌,整個晉國看似風平浪靜得很。九月,楓子蘭來了安城。先前和晉穆商定,楓氏商社為晉國鑄造新幣的事因晉穆被囚而滯留了三個月,此刻晉國內亂平定,鑄新幣一事將勢在必行。
楓三此番來安城倒一反常態正經得很,與晉穆商量妥籌金籌銀及新幣樣式後,僅僅三日,便又馬不停蹄地北上去了匈奴。晉穆帶著我與夜覽妍女一起去送他,長亭離別時,他只道楓氏商旅在北胡遇到了麻煩,得他跑一次親自解決。他說“麻煩”時,表情古怪,眸子一轉有意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