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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好了。”
沈夫人本來便已經好奇,聽兒子說完這三天的吃食味道後,再忍不住,把女兒叫過來好生問了一個仔細。從前到後,怎麼東西如何個由來,就連把放筷子的銀盒底製成鏤空的,是因為開水燙筷後不怕殘水留下來的理由都講仔細了。很是有些奇怪的招術,世雅講得理由卻很充分。
“我是那天看到晚間溫水的暖爐突然想起來的。既然把小瓷壺放在大瓷筒裡可以讓茶水徹夜不冷的話,為什麼湯飯不可以?”
“哥哥瞧著這飯簡單便宜,可不知道我吃了多少不象樣的?”
“我這還不是為了哥哥好。難不成還是我錯了?那好,以後再不給你費這樣的心思了。”
又是耍刁,又是撒嬌,把沈夫人和沈世宗弄得一點脾氣也沒有。甚至還得反過頭來,正經安慰一下咱家的大功臣。沈世宗甚至還允諾了過兩天哪天下了小雨後,帶妹妹出城外的月兒湖釣魚。口頭表揚加實惠利誘,總算是把妹妹的小矯情給拗過來了。母子三個又說笑了一通後,沈夫人知道這幾天兒子辛苦了,便打發世宗睡去了。
留下世雅一個在跟前……
岑染心頭咚咚跳,難不成這位‘孃親’覺得哪裡不對了?聽廚子裡的媽媽說,沈世雅的廚藝確實很‘入門’,才入門。也因此,岑染不敢弄些上檔次的,只借取了過橋米線的法子而已。從沈世宗的表現來看,這個哥哥嘴上埋怨妹妹辦事出挑如何,可心裡是很高興的。
哄人!
沒法子,穿越到這麼個世道里,不哄人哪裡能行?哪怕是至親至愛的哥哥,也得多費些心思。那是唯一一個可以真正倚靠的靠山!今後一切生活的穩定來源。
沈夫人雖然也對小女兒的新物件很樂見其成,可到底這事做得有些出挑。特意留下世雅來,本想眼提耳命一番,卻在看到女兒先是擔心,後來神色漸漸委屈,卻依然沒有半句辯解的模樣後,心漸漸的痛了起來。
擺手讓世雅回屋後,眼眶終是忍不住酸澀。
“娘!”
沈世宗怕娘責怪妹妹,明面上走了暗地裡卻繞了回來。從角門進的內屋自然把妹妹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裡,母親原先看樣子果真是要訓的,可在讓妹妹離開後,卻是忍不住哭了出來。慢慢從簾後踱出去,輕輕安慰母親:“娘,世雅如今才算是真正懂事了。您要為她歡喜才是。”
“娘知道!”沈夫人不願意在兒子面前露出軟弱來,拿帕子試乾淨眼淚來,回頭攥住了沈世宗的手。看著身前這個已然初有稚形的翩翩少年,想起初見他時的羸弱……真是萬般滋味在心頭。啞了半晌後,略是自嘲:“娘只是自責,若不是因為我,你和世雅也許……”
“娘!您這是說哪裡的話?兒子和世雅是您血肉化成的。十幾載含辛茹苦,您為兒子和世雅受了多少委屈,操了多少心?如今兒子和世雅都大了,輪換到我們來照顧您,那是天經地義的。您若為這個內疚,豈不是讓兒子和世雅愧無立錐之地?”
……
服侍母親歇下後,沈世宗轉腳來到了世雅住的蔭玉閣。
果然的,世雅沒有睡,趴伏在鏡臺前,神色怔怔的發呆。青沅翠浼兩個已經鋪好了被褥,見少爺來了,知道有話說,便退了出去。
沈世宗拉了一隻小凳來,坐到了鏡臺邊,看看小妹那一副若有委屈的模樣,淺淺好笑。摸摸世雅那一頭鴉羽亮緞般的長髮,柔聲安慰:“與人交際便是如此的,今日你哄哥哥我與母親,尚且如此委屈。那明日出閣,哄轉夫婿公婆時,還不得哭壞眼睛?”
岑染已經對這種‘命運的巧合’沒有解釋的任何慾望了。作為一個前世活了近三十歲的女子,當然明白場面應酬的重要性與箇中委屈、利益交隔。不過是你來我往,互相騙過的場面把戲而已。既然沈世宗把‘瓷罐’事件認定成,沈世雅終於想開,想學得如何討好人前,而拿他與沈夫人做的先河。那麼……事實上,岑染也真的是在討好這二人,只不過理由不太一樣罷了。
見世雅一句話不想解釋,沈世宗微嘆了一口氣,從妝盒裡拿了一隻沉木梳出來予妹妹梳髮:“哥哥和母親再疼你,也不可能一輩子天天護著你。你如今漸漸大了,懂得在這種事上用心,哥哥和母親都很安慰。只是……”梳子停了停,想想世雅的年紀,可又想著韶華易過,便還是說了:“咱們盛華朝的女孩子雖然十八歲後才出嫁,可是議親大許是從十二便開始了,十四五正式抬上議程,十六歲怎麼也把婚事訂下來了。世雅,你、你對你未來的夫婿可有什麼想法?早些告訴哥哥,哥哥心裡也好有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