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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的,可整個人都給掏空了似的,腳下一軟,差點坐在地下。
明沅快步站起來一扶,架著明芃的胳膊把她扶到榻上,屋裡的炭火備的足,滿屋子暖融融的,只明芃只覺得腦袋一陣陣的發虛,人都坐不住,倚在大引枕上,好半日才轉回來看了明沅。
面上一片煞白,她原來裡頭就穿著青色的衣裙,這會兒越發顯得氣色不好,抖著嘴唇半日,胸膛起伏不斷,手緊緊攥了大紅引枕,她因著畫畫刺繡並不留指甲,手指頭無力的抓了幾下引枕上繡的金錢紋,忽的笑起來了:“怎麼這樣冷。”
花房裡頭擺滿了各色花木,冬日還有花開得好,裡頭單獨闢出一個小廳來,設著長榻花桌凳子,當成待客的所在,裡頭說話作事,若不是高聲叫嚷,丫頭們再聽不著,明芃把人都指了出去,這會兒一個侍候的也沒有。
明沅搓著微微冒汗的掌心,立起來把掛著的大斗蓬取下來蓋在明芃身上,伸手握住她的手:“我原不該說,可不能就這麼看著二姐姐矇在鼓裡。”
明芃手上無力,明沅卻緊緊握住她,旁的話不必多說,明芃自個兒也能想的明白,她無知無覺的叫明沅抓了手,面上幾回變色,眼眶紅通通的,只是落不下淚來。
“他既活著,作甚不來找我?”到明芃的手都叫明沅抓著出汗了,她才說了這一句,一雙眼睛木呆呆的:“他擔了汙名,梅家還肯不肯要他?”
這兩句,明沅一句也答不上來,明芃也不是真要答案,梅家她呆了這許多年,梅季明又同她一處長到大,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連咬唇的力氣都無,軟綿綿的趴在小榻上,到額角沁出汗來,還只覺得心口似灌了一陣冷風。
兩個人都不開口,外邊的丫頭進來添炭,見明芃躺著,還當她身子不適,碧舸進來見著就問:“姑娘這是怎麼了,可是身上不好。”
明芃不答,明沅也不開口,衝著碧舸使了個眼色,碧舸聲音輕下去,心裡猜測怕是姑娘心裡頭難受,六姑娘正在寬慰她。
碧舸退了出去,走的時候還把簾子放下了,掩得嚴嚴實實的,外頭想透著玻璃也看不見了,出去了就衝蘭舟擺擺手,作了個噤聲的動作。
明芃前頭半年確是關在屋中足不出戶,後來拾得送了畫卷來,有時是草有時是花,有時候是果子,還有果核魚骨頭,明洛收了畫,倒一天天緩過來了,想著出去看看,山上沒人比她大,那幾個都聽她的吩咐,她還換過衣裳,穿了騎裝天不亮就起來爬山登頂看日出,紮了網子去捉魚撈蝦。
她為著梅季明茹素一年,捉著這些就養在水缸裡,養上幾天又放出去,半日關在家裡作畫,半日出去爬山,袋裡總裝著吃食,饅頭餅子,一半給了拾得一半餵了動物,還散了小米出去喂麻雀。
她初上山時,只一想到梅季明就心口疼,不吃不睡不說不動,為他遭了這樣的禍事哀痛,等到唸了佛經,再拾起畫筆畫起仙域志來,想著把他最後留下來的稿子印成冊,叫他不白來人世一回,畫的越是用心,越是少想到他。
從無時無刻不想,到一日想一回,再到隔個三五日,等仙域志畫完雕銅版,她想到他的時候已經不再傷痛,替他做了這樣一樁事,倒叫她自個兒平靜下來,辦完了事就依著原來承認的,回來聽從父母的安排嫁人。
卻不知整個家裡就瞞著她一個,她深吸一口氣,大口大口喘出來再吸進去,心口回暖怦怦跳個不住,打明沅掌中抽出手,竟還撐著身子緩緩坐了起來:“我知道了,六妹妹回去罷,你能說這些已是難得,旁的我再不問了。”
明沅坐著不動,哪裡放心她一個人待著,明芃卻笑:“你便不說,我也知道,你去罷。”明沅無法,叫了碧舸蘭舟進來,旁的不好多說,只叫她們日夜看著。
碧舸這才皺起眉頭來,她跟蘭舟兩個也不知真相,只覺得明沅這話古怪的很,她們姑娘這一向好了許多,偶爾還能提上一二句,不似原來半個梅字也不能提,眼睛裡連梅花都不能看見。
明沅裹上片金斗蓬往回去,過了西府,也不急著回屋:“我們往園子裡頭轉轉,這會兒臘梅該開了。”
九紅知道明沅必是忍不住說了,心裡替她擔憂,卻不好說什麼,應得一聲扶了她的手往園子裡去,園裡積得一層雪,石頭上落滿了,遠看倒跟一個個雪糰子似的,偶爾還能見著雪上細細的腳印。
肥乎乎的麻雀一個挨著一個的站在枝上,毛蓬鬆的撐起來,看著就跟圓球似的,樹底下的野貓盯著麻雀虎視眈眈。
明沅站在四面亭裡,一邊一株臘梅開得正好,九紅立在一邊陪了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