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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飛了出去,見著明沅過來,快兩步下了臺階來迎。
喜姑姑抱了明沅上車,二門上的小廝抱了東西跑的飛快,十來盒壓得車轍都往下壓,喜姑姑掀開簾子,自口袋裡抓了一把大錢,那幾個半大的小子哄搶著跑到廊下,把剛得的銅板拿出來作彩頭,鬥蟋蟀。
采苓九紅扒著車窗,這回出來便沒那許多顧忌了,簾子一半兒捲起來往外頭看,各色攤子出來的都早,采苓原在二門上託小廝買了許多,到外頭瞧見了又眼饞著想買。
她一月有五百錢,才剛領著還是寬裕的時候,伸頭一問,氣的咬牙:“這些個壞胚,這兒不過三文一個,他們倒要收我六文一個。”
明沅這才知道,那二門子上幫人買東西的小廝竟也會坐地起價,九紅聽見了長吁一口氣兒:“得虧我沒捨得。”摸出三文錢,買了個八寶堆紗的豆娘,那攤主急著追兩步:“這是五文的!”
九紅吐吐舌頭又摸了兩枚遞出去,簪到頭上,扭了臉不對著采苓,采苓氣極了,鼻子裡哼哼一聲:“看我回去告訴采薇姐姐,要那門上的小子好看的。”
明沅念著要給明湘帶琵琶鴨子吃,先往鼎香樓去,定好了五隻板鴨,這才趕了車往城郊去。
喜姑姑的男人是靠著她在裡頭侍候的好,才能接過紀氏莊頭管事的活計的,紀氏在本地的莊子糧食出的少,單造了大瓦屋,裡頭一溜百來架織機,紡絲織綢。
他便自家收些絲,叫那些個女工,佔著公家的便宜均出一二匹來,只費的絲在譜上,根本沒有察覺,這樣幾年一積攢,不獨買了屋子,還有了田地。
九紅一跳下車,立時被眼前的屋子驚著了,她不錯眼的盯著那門梁看,開門就是一方照壁,還有一幅四塊青磚拼起來的磚雕畫,兩個胖娃娃抱了大鯉魚踩在荷花上。
裡頭人見車停下,跑出來幫忙,喜姑姑家裡竟也是有下人的,那婆子便叫她太太,還想伸手幫著抱明沅,叫喜姑姑一把擋住了:“這是府裡的姑娘。”
她抱了明沅自門邊進去,繞過照壁就是堂屋,再往後去才是廂房。一東一西兩間,當中還有一間明堂,喜姑姑推了東邊的屋門,見裡頭乾乾淨淨,還開了窗扉通風,桌上有花束,還有果盆子。
炕上搭著一件小兒衣裳,地上一處堆了彈弓小箭,牆上掛著香色的觀音畫像,炕上鋪得厚厚的棉花,喜姑姑給明沅脫了小鞋,抱她坐到床上。
“錘子呢?”那婆子上得茶來,喜姑姑先燙過杯子,再給倒了茶,又拿出攢心梅花盒子來,抓了一把果仁放一小几上,轉頭問起兒子來。
那婆子轉轉眼睛:“外頭跳鍾馗呢,哥兒瞧去了。”她拿眼兒往西邊屋子裡頭一瞥,臉上腆了笑:“老爺放了哥兒去的。”
喜姑姑渾不放在心上,只應了一聲:“去把哥兒尋回來。”正說著話,對面屋門開了,裡邊出
來個男人,明沅隔著開啟的窗瞧見了,心裡想這怕是喜姑姑的男人,才要回頭,就見屋子裡又跟了一個女人出來。
喜姑姑家裡,竟然也有妾。
第42章 蓑衣餅
鬧鬼的事,在丫頭們口裡成了笑談,采薇好幾日不曾出去,她吃了人奚落先還辯解兩句,曉得扯不清,乾脆翻臉不理人,同她一道提上來的丫頭颳著臉皮問她:“六姑娘都沒哭,你倒哭了。”
這事兒一出,紀氏夜裡派了人來看她,等明潼回了房,她那兒的丫頭也過來問候,知道她無事,連哭都沒哭半聲,稀奇道:“六姑娘倒是個膽兒大的。”
回去原話兒告訴明潼,還自個兒加了一句:“六姑娘模樣也不是個傻大膽,許是叫嚇蒙了,哪個小兒還不怕黑的。”
明潼正在分撿衣裳,把端陽節家宴那天要穿的衣裳先預備起來,她在紀氏那裡從頭聽到尾,那時候還沒覺著不對,這會兒聽見小篆這樣說,倒皺起眉頭來,低聲呢喃:“哪個小兒不怕黑。”
小篆覺出她神色語氣不對,自覺失口,扯扯嘴角:“六姑娘一向膽兒大的,抱到太太身邊就少見她哭呢。”
明潼原都預備睡下了,卻還是披起衣裳來,把頭髮重又挽好,小篆給她繫上鬥蓬,雲箋點了燈,往明沅屋子裡頭去。
喜姑姑怕明沅夜裡驚醒,自家守了她,采薇叫唬得一身冷汗,再被冷風一激,往暖烘烘的屋子裡頭一坐,沒一會兒額角就一抽一抽的疼。
喜姑姑曉得她是真病,揮了手讓她下去,她該是跟採茵一個房的,如今採茵在穗州守房子,她怎麼肯一個人睡,招手就叫了九紅,九紅是夏月裡生的,她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