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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這些我都沒問題,不過‘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你就自己去吧,給我弄根魚竿,我去‘垂竿弄清風’。”
程致遠被逗得大笑,第一次知道唐詩原來是教人如何遊玩的旅遊攻略。
顏曉晨唇角含笑,侃侃而談,平時的老成穩重蕩然無存,十分活潑俏皮:“古詩詞裡不光有教人玩的,還有琳琅滿目的吃的、喝的呢!‘夜雨剪春韭,新炊間黃粱’‘長江繞郭知魚美,好竹連山覺筍香’‘山暖已無梅可折,江清獨有蟹堪持’‘桃花流水鱖魚肥’,真要照著這些吃吃喝喝玩玩下來,那就是驢友中的徐霞客,吃貨中的蘇東坡,隨隨便便混個微博大V,一個不小心就青史留名了。”
程致遠不禁想,如果顏曉晨的爸爸沒有出事,她現在應該正在恣意揮霍著她的青春,而不是循規蹈矩、小心謹慎地應付生活。
顏曉晨看程致遠一直不吭聲,笑說:“我是不是太囉唆了?你想去山裡住,就去吧!我沒問題。”
程致遠說:“那就這麼定了,喬羽在雁蕩山有一套別墅,我們去住幾天。”
顏曉晨和程致遠在山裡住了五天後,返回上海。
這五天,他們過得很平淡寧靜。
每天清晨,誰先起來誰就做一點簡單的早餐,等另一人起來,兩個人一起吃完早餐,休息一會兒,背上行囊,就去爬山。
顏曉晨方向感不好,一出門就東西南北完全不分,程致遠負責看地圖、制定路線。兩人沿著前人修好的石路小徑,不疾不徐地走,沒有一定要到的地方,也沒有一定要看的景點,一切隨心所欲,只領略眼前的一切。有時候,能碰到美景,乍然出現的溪流瀑布,不知名的山鳥,正是杜鵑花開的季節,經常能看到一大片杜鵑怒放在山崖;有時候,除了曲折的小路,再無其他,但對城市人而言,只這山裡的空氣已經足夠美好。
山裡有不少裝修精緻的飯莊,程致遠和顏曉晨也去吃過,但大部分時候,他們都是自給自足。顏曉晨是窮人家的孩子,家務活做得很順溜,江南的家常小菜都會燒,雖然廚藝不那麼出類拔萃,但架不住山裡的食材好,筍是清晨剛挖的,蔬菜是喬羽家的親戚種的,魚更不用說,是顏曉晨和程致遠自己去釣的,只要烹飪手法不出錯,隨便放點鹽調味,已經很鮮美。
程致遠獨自一人在海外生活多年,雖不能說廚藝多麼好,但有幾道私房菜非常拿得出手,平時工作忙,沒時間也沒心情下廚,現在,正好可以把做飯當成一種藝術,靜下心來慢慢做。一道西式橘汁烤鴨讓顏曉晨讚不絕口。
湯足飯飽後,兩人常常坐在廊下看山景,顏曉晨一杯熱牛奶,程致遠端一杯紅酒,山裡的月亮顯得特別大,給人一種錯覺,似乎一伸手,就能夠到。兩人都不看電視、不用電腦、不上網,剛過九點就會各自回房,上床睡覺。因為睡得早,一般早上五六點就會自然醒,可以欣賞著山間的晨曦,呼吸著略帶清冷的新鮮空氣,開始新的一天。
五天的山間隱居生活一晃而過。
婚禮前,顏曉晨一直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如何去過“婚姻生活”。
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一顆心繫在對方身上,喜怒哀樂都與他休慼相關,肯定會恨不得朝朝暮暮相對,不管幹什麼,都會很有意思。可是她和程致遠,雖然還算關係相熟的朋友,但十天半月不見,她也絕對不會惦記,她實在沒辦法想象兩人如何同居一室、朝夕相對。
婚禮後,兩人真過起“婚姻生活”,顏曉晨發現,並不像她想象中那麼艱難,甚至應該說很輕鬆。相處之道,有琴瑟和鳴、如膠似漆,也有高山流水、相敬如賓,她和程致遠應該就是後者,程致遠非常尊重她,她也非常尊重他,兩個人像朋友一般,和和氣氣、有商有量。其實,生活就是一段旅途,人都是群居動物,沒有人願意一個人走,都想找個人能相依相伴,如果不能找到傾心相愛的戀人,那麼有個志同道合的朋友也算不錯的選擇。回到上海,顏曉晨正式搬程序致遠的家,就是以前她來過的那套複式公寓。二百多平米,樓下是廚房、客廳、飯廳、客房,樓上是兩間臥室、一個大書房。
程致遠依舊住他之前住的臥室,顏曉晨住另一間臥室,當然,兩人的“分居”都是偷偷摸摸的,在顏媽媽面前,他們一直扮演著恩愛夫妻。
顏媽媽住在樓下的客房,因為怕撞到少兒不宜的畫面,她從不上樓,有事都是站在樓梯口大聲叫。顏媽媽自尊心很強,當著程致遠爸媽的面,特意說明她不會經常和女兒、女婿住,只不過現在女兒懷孕了,為了方便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