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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程致遠能輕而易舉地理解她,因為他和她根本就是同一類人,都是身體內有一個戰場的人。是不是這就是他願意幫助她的原因?沒有人會不憐憫自己。他的絕望是什麼,希望又是什麼?他給了她一條出路,誰能給他一條出路呢?
良久後,程致遠輕輕地吁了口氣,站了起來,他看著床上沉沉而睡的身影,喃喃說:“曉晨,晚安!”他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就好像他剛才在黑暗裡坐了那麼久,只是為了說一聲“晚安”。
等門徹底關攏後,顏曉晨低聲說:“晚安。”
顏曉晨睡醒時,已經快十二點。
她看清楚時間的那一刻,鬱悶地敲了自己頭兩下,迅速起身。
程致遠坐在吧檯前,正對著膝上型電腦工作,看到顏曉晨像小旋風般急匆匆地衝進廚房,笑起來,“你著急什麼?”
顏曉晨聽到他的聲音,所有動作瞬間凝固,這麼平靜愉悅的聲音,和昨夜的那個身影完全無法聯絡到一起。她的身體靜止了一瞬,才恢復如常,端著一杯水走出廚房,懊惱地說:“已經十二點了,我本來打算去送欣暉和魏彤,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你不用著急了,她們已經都走了。”
顏曉晨癱坐在沙發上,“你應該叫我的。”
“魏彤和劉欣暉不會計較這些,我送她們兩個下的樓,考慮到我們倆的法律關係,我也算代表你了。”程致遠熱了杯牛奶,遞給顏曉晨,“中飯想吃什麼?”
“爸媽他們想吃什麼?”
“所有人都走了,你媽媽也被我爸媽帶走了,我爸媽要去普陀山燒香,你媽很有興趣,他們就熱情邀請你媽媽一塊兒去了。”
程致遠的爸爸睿智穩重,媽媽溫和善良,把媽媽交給他們完全可以放心,而且程致遠的媽媽是虔誠的佛教徒,顏媽媽很能聽得進去她說話。顏曉晨對虛無縹緲的佛祖不相信,也不質疑,但她不反對媽媽去了解和相信,從某個角度來說,信仰像是心靈的藥劑,如果佛祖能替代麻將和菸酒,她樂見其成。
顏曉晨一邊喝著牛奶,一邊瞅著程致遠發呆。程致遠被看得莫名其妙,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笑問:“我好像沒有扣錯釦子,哪裡有問題嗎?”“你說,你是不是上輩子欠了我的?要不然明明是兩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你卻對我這麼好,不但對我好,還對我媽媽也好。如果不這麼解釋,我自己都沒有辦法相信,為什麼是我,我有什麼地方值得你對我好?”程致遠笑笑,淡淡說:“也許是我這輩子欠了你的。”
顏曉晨做了個鬼臉,好像在開玩笑,實際卻話裡有話地說:“雖然我們的婚姻只是形式,但我也會盡力對你好,孝順你的爸媽。如果……我只是說如果,如果你遇到什麼問題或者麻煩,我會盡百分之百的努力幫你。我能力有限,也許不能真幫到你什麼,但至少可以聽你說說話,陪你聊聊天的。”
程致遠盯著顏曉晨,唇畔的笑意有點僵,總是優雅完美的面具有了裂痕,就好似有什麼東西即將掙脫掩飾、破繭而出。顏曉晨有點心虛,怕他察覺她昨晚偷窺他,忙乾笑幾聲,嬉皮笑臉地說:“不過,我最希望的還是你早日碰到那個能讓你心如鹿撞、亂了方寸的人,我會很開心地和你離婚……哈哈……我們不見得有個快樂的婚禮,卻一定會有個快樂的離婚。”程致遠的面具恢復,他笑著說:“不管你想什麼,反正我很享受我們的婚禮,我很快樂。”
顏曉晨聳聳肩,不予置評。如果她沒有看到昨夜的他,不見得能理解他的話,但現在,顏曉晨覺得他就是世界上的另一個自己,他們都很善於自我欺騙。對有些人而言,生命是五彩繽紛的花園,一切的美好,猶如花園中長著花一般天經地義;可對他們而言,生命只是一個人在漆黑時光中的荒蕪旅途,但他們必須告訴自己,堅持住,只要堅持,也許總有一段旅途,會看到星辰璀璨,也許在時光盡頭,總會有個人等著他們。
程致遠把選單放到顏曉晨面前,“想吃什麼?”
顏曉晨把選單推回給他,“你點吧,我沒有忌口,什麼都愛吃。”
程致遠拿起電話,一邊翻看選單,一邊點好了他們的午餐。
放下電話,程致遠說:“我們有一週的婚假,想過去哪裡玩嗎?”
顏曉晨搖搖頭,“沒有,你呢?”
“我想去山裡住幾天,不過沒什麼娛樂,你也許會覺得無聊。”
顏曉晨說:“帶上一本唐詩作旅遊攻略,只要體力好,山裡一點都不無聊!‘萬壑樹參天,千山響杜鵑’‘坐看紅樹不知遠,行盡青溪不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