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克陸上公務艙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爆竹響徹天際,眾人嬉笑打鬧、相互恭賀道喜,好不熱鬧。
至三更後,趙曙吩咐在廊下襬了祭臺,與滔滔拜天地、祭祖先,給當值的下人們都賞了荷包糕點,又燒了松盆祈求健康平安,喝了屠蘇酒,如此鬧騰,至五更,方歇息。
第二日,高氏天未亮就起身,穿戴完,往鬢上特意簪了朵杏紅絹花,又將前幾日已經預備好的名冊在燈下跟丫頭核對兩遍,方提著青紗燈出門。雪還未停,如絮如棉。她裹著新做的錯銀翡翠綠麵灰兔毛披風,懷中抱著白銅雀枝紋暖爐,穿著鹿皮小靴子,讓丫頭撐著傘,頂著風雪往二院去。
先在廊房等著通報,半響,才入內庭。天色已亮,庭中滿地狼藉,紙屑爆竹與泥雪混著,四五個青布婆子正在收拾。到了簾外,等著廊下伺候的丫頭進去通告了,方見掌丫頭落衣親自掀簾,淺笑道:“高娘子,殿下有請。”
高氏朝落衣笑了笑,道了聲謝,方進屋。裡面燒著銀炭,四壁掛著綢錦壁毯,地上又鋪了羊毛氈,毛深及踝,踩在上面如悄無聲息。轉過屏風,她見趙曙穿著硃紅裘衣端坐在炕上,正就著茶食點心,手裡卷著書冊,忙屈膝道:“殿下萬福。”
趙曙往炕桌上擱了書,道:“起身吧。”又命人賜了座,問:“往各府上的名牌及賀禮可都備好了?”這些本該由滔滔過問,可她還在榻上躺著,死活不肯起。
高氏向來都是掌燈時分稟事,今兒也是因著正月初一要往城中各個朝廷官宦府上送節禮,而滔滔也要一早去懿王府請安,為了不誤事,她才特意早早兒來。
聽著趙曙問話,她愣了愣,待反應過來,才慌忙將名冊呈上去,又道:“與我們府上有來往的人家,朝中二品大員以上送羊脂白玉佛尊像兩座,四品以上送金馬鞍二具,四品以下有送綢緞的、金酒盞的、金琺琅的,皆是依著平素禮節貴重各有區分。各府上節禮皆已造冊,請殿下過目。”
趙曙將冊子粗略看了,又吩咐往公主府和呂相府多送兩對小孩兒戴的長命鎖,高氏忙用心記下。諸事說畢,趙曙淡淡道:“若是沒事了,就回去吧。”
高氏起身告退,轉身時不經意朝寢屋望了一眼,只見與外廳相隔的月洞門上珠簾低垂,裡面光線晦暗,只在窗邊燃了兩盞青燈,簾幕微恙,悄無聲息。她不敢多看,微垂著頭退至屋外。先前在外頭候著還不覺冷,可從裡面出來後,被寒風一撲,又想起寢屋裡簾幕低垂、溫暖如春的模樣,忽覺這寒意是那麼凜冽、那麼刺骨,彷彿只經受一刻,都很難很難。
滔滔兒照舊睡到自然醒。
趙曙已然備好一切,只待她梳妝穿戴、食過早膳,就坐了暖轎往懿王府請安。懿王府朱漆大門一重一重開到最裡頭,府上子嗣眾多,門前已停滿了轎子、馬車及各個世子府上隨侍的婢女小廝。風雪早停了,到了巳時,竟能看見半空中懸著花白的太陽,溫溫的照滿天地。
十三府上的家眷自然是到得最晚。
去內苑給王妃請安時,底下坐滿了一眾的媳婦,世子們都跟著懿王在前頭飲酒閒話,孫子孫女們在院子裡玩耍,只滔滔兒還被趙曙牽著,日上三竿了,才過來請安。
大殿下娘娘已近中年,身軀微胖,面色倒還好,她大聲笑道:“滔滔兒倒來得正是時候,我們才商量著開飯哩。”趙曙忙賠禮,道:“她懷中身子,容易疲倦。昨晚上又守夜到五更,便起得遲了些,請各位嫂嫂見諒。”
五殿下的娘子名喚妍兒的,笑道:“你們也不算最遲,四哥也還沒來呢。”又將滔滔扶到身側坐下,朝趙曙取笑道:“你也快到前頭和父親喝酒去,可別捨不得滔滔兒。成婚都一兩年了,還日日黏著,連請個安都拉著手不鬆,一點不知害臊。”引得眾人都笑起來。
趙曙看著滔滔,滔滔使了眼色,他才道:“母親,我先告退。”
懿王妃今兒歡喜,笑道:“去吧,勸著點你父親,他如今身子不如從前,可別讓他貪杯。”
趙曙應了,又望了望滔滔,方轉身離去。
懿王妃只三個女兒,兩個遠嫁,一個於五年前得病死了,所以對媳婦們都很疼惜。尤其是滔滔兒,她看著她長大,又是小時密友之女,更當是半個女兒。她歪在狐皮炕椅上,溫婉含笑道:“滔滔兒,上回我給你的燕窩可吃完了?”
滔滔要起身答話,卻聽王妃道:“坐著說話就成,就我們母女幾個,不必守著虛禮。”滔滔乖巧的答了“是”,才道:“已經吃完了。”
懿王妃道:“那你今兒回去時,再往王府裡拿些。”滔滔正要說“不必”,卻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