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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說:“不會的,林阿姨對我很好……”
那個“好”字讓母親瞬間變了臉,不可置信地盯著他,然後突然情緒大躁,將手邊的東西盡數砸到他身上。
“她給你吃了什麼迷藥,你居然說她好?!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夜總會里出來的爛貨,我咒她這輩子不得好死!賤貨,賤貨!”
惡毒的詛咒像連環炮一樣從她嘴裡吐出來,陸明旭立在旁邊,看著那翻翻合合的嘴,突然間覺得她如此可悲。
而這樣一個可悲的女人卻是他的母親——他心頭悄然生出一絲厭惡。
當然,這個想法是不能對任何人講的。
還有一件事情他到死也不會讓人知道——
母親過世的時候只有他守在旁邊,那時她已神志不清,一直在喊孟湘。
他握著她的手,無助地流淚。
正在這時,母親突然睜開眼,猙獰地盯住他。
“明旭,”她死死盯住他:“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他猛地甩開她的手,驚恐地退到病房門口。
“明旭,明旭——”
母親喚著他,慘淡的雙眼斜斜凝望,枯瘦的雙手遙遙伸過來——
他不敢過去,眼睜睜看著她斷了氣。
……
而此時此刻,他看著母親的棺木孤零零地擺在田坎邊上,所有人都在爭論她的事,可所有人都在背對她,無視她,就像她活著時一樣。
陸明旭感到悲涼的氣息瀰漫進了他年輕的心臟,這一刻他是多麼心疼他的媽媽,儘管在過去的十七年裡,他早已受夠了她的偏激和刻薄,早已忍無可忍。
褲子忽然被扯了兩下。他低頭,看見莫知仰起小腦袋,巴巴兒望著他,嚶嚶地喊了聲,“舅舅。”
陸明旭心頭微震。
舅舅。
他蹲下去,將他的外甥女抱起來。
這是他所剩無幾的親人,血脈相連的親人,他想。
莫知身上穿得厚,笨拙地抱住他的脖子,因為剛剛睡醒不久,渾身都發著熱,像個軟綿綿的小動物,坐在他手臂上,很乖,很靜。
許多年後,當他再抱莫知的時候,早已不是這樣的感覺。
他又怎麼會想到,這樣一個小人兒,有天會同他一起墜入情‘欲和亂侖的深淵,彼此折磨,無可自救……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有點亂?
有人看的話就更勤點,沒人看我就慢慢寫~~~
12。4 初稿
☆、第 2 章
1992年對孟湘來說,實在是很重要的一年。母親去世,重返故鄉,給莫知上戶口,都是非常棘手的事情。
第二年開春的時候,她閒下來,開始為自己的未來做打算。一個二十六歲的女人,帶著孩子,如何獲得安定穩妥的生活,她想,自然是需要找個可靠的男人,讓她們母女依附。
她繼承了母親的美貌,以為這並不是難事。
男人們當然喜歡她的美貌,也樂於和她談情說愛,然而真到論及婚嫁時,卻都果斷退縮了。
說辭如出一轍,“你帶著孩子,我的能力可能負擔不了。”說得好像就算她沒有孩子,以後他們也生不起一樣。
如此折騰了小半年,男人們來來去去,最後只剩下一個貌不出眾的中學教師,趙陳璽。
孟湘並沒有考慮很久,她對他還算滿意,兩人很快便確立了關係。
她知道自己做了正確的選擇,沒有像母親那樣,把自己託付給心腸薄涼的生意人,她知道平實的好處。
趙老師虛長她幾歲,戴著副近視眼鏡,性子溫吞老實,沒有過婚史,對孟湘言聽計從,就像她父親對她母親那樣。
這樣的男人是可靠的,她想。
於是他們很快結婚了,就在1993年的夏天。
孟湘找到歸宿,終於可以歇口氣,好好關心關心她的女兒和弟弟了。但是當她試圖去找陸明旭的時候,卻被告知,那人已經離開中國,去倫敦唸書了。
更不曾想,這一別,竟是漫漫十載。
***
童年時期對莫知來說是模糊而抽象的,充滿了潮溼陰暗的腐濁之氣,舊得發黴。
只記得自己常常被關在家裡禁止外出,一個人在那黑悄悄的屋子裡無聲無息的度過一個下午,等到黃昏時分媽媽回來,一邊煩悶地同她說話,一邊走進廚房做晚飯。
屋子是外婆留下的,很大,共有三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