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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交華蓋拋謝屐
江山美人撥輕重,笑檀郎妄被輕薄弄。
玉堂金馬富貴詠,道成敗王侯赴荒冢。
瓦盅濁酒茅柴蓬,唱楚漢朝夕姓不同,
百媚千紅皆是空,嘆簫使怎譜醉東風。——《閒茶令》
暖陽正好的日子,疏散筋骨過過汗,是安遠將軍葉茂的習慣。此刻,他老神在在的端坐在虎皮椅上,觀摩著場下一場名為‘報備’的考錄。
側位上陪觀的是安遠鶴衛分堂閣主張甲。此時此刻,顯然不似葉茂坐得那麼穩當。之說目下,原本他轄下的人員報備,葉茂偏要橫插一手親自檢看。若僅是檢看倒也罷了。葉茂顯然是有目的而來。非要這個新到職的人露面,還要當著面抻練抻練。
奈何置身於他人屋簷下,想不低頭也是不能夠。張甲權當是陪坐看一回雜耍。
【張甲,字宗佑。鶴翔衛安遠分堂掌印】
來回三兩回合,高下已現。只見場下那黑袍人,身形一抖併兼著縱身一躍,被縛於身後的雙手已從其腳下繞至體前。接著便向圍擊人中一名持刀者迎面出擊。在將觸而未及之際,突然探雙臂迎著刀刃一劃,綁縛的繩子迎刃而斷。脫束之後黑袍人影子一樣飛竄於四名圍擊者之間,奪刃、卸肢、破圍,制敵,一貫而成快得令人目不暇接。
即便是平時操練,葉茂也是不在乎手下人流血的。總比戰場上丟命強得多。此時見成敗已分,便向身邊一個乾瘦的參軍抬了下巴。乾瘦參軍會意大步來至臺前喝道:“將軍有令,命報備人上臺答話。”
黑袍人手上一轉,將刀戳在地上施禮應命。
葉茂從隨從捧中接過一隻加蓋金碗,碗中是剛去來餘溫尚存的鮮鹿血。他用袖擋著半張臉,將鹿血一飲而盡,拈了手帕擦著嘴,一雙鷹目始終在打量著對面的黑袍人。
個子不算高身形細長,一頂素紗幞盔小帽下,是一張極平常的面孔;使得那雙亮眼顯得有些不相稱。本來面色蠟黃,被黑帽黑衣一襯越發晦暗。總之,這是扔進人堆便可沉入其中難覓其蹤的相貌,而恰恰也是身為暗衛的合適面相。
葉茂反覆看了幾番搖頭,陰陽怪氣的發問:“汝何人?膽敢私攜官憑冒充官職。從事將來,本座可以網開一面,收你在軍中效力。”——“在下沈驤。”清冷但悅耳的聲音與這幅容貌明顯不搭。
葉茂的手指在座椅扶手上敲著,似添了幾分笑意的語氣:“趁本座心情尚佳,好與提醒足下。可知冒充官身該當何罪?或立斬於堂下,或者將汝直接丟進雜役營去充苦役。”
對面的人目光一閃,眼睛睜大了一些,隨之挽手抱拳:“敢問上官,何以認定在下不是沈驤?”
葉茂被問的嘿嘿一笑:“本座與朔寧侯同朝為臣,早年更是頗有交情。常有聞聽,道其長子天成殊色,年在幼衝已得聖眷青眼。足下顏色說是中人之姿都嫌勉強,竟要自稱是‘鳳郎’沈儀光,豈不可笑?”
沈驤輕輕一笑沉聲嘆道:“實未料及,驤蒙父母所賜的一副皮相,如今居然也能成為識別身份憑證。”說著兩手放在耳根之下,搓捻又一揭,將整副面具摘下。復又重新行禮:“卑職沈驤沈儀光,蒙今上信重,封為鶴衛輯事司從七品遊擊衛,放安遠鶴衛分堂門下聽令。易容報備乃是為免於沿途無端糾纏,並無對上有意蒙過。還望兩位大人擔待則個。”
看清沈驤真實面貌的瞬間,葉茂、張甲不約而同倒吸口涼氣,或許亦有著同樣感嘆:世間竟有著男兒亦是如此天資之色。
“唔,好說。來人與沈大人設座。”葉茂醒悟搶先回應。隨即有侍衛應命擺開一個杌凳,置於張甲作為下首,又有人獻上茶。
從只可遠觀,須臾間得以迫察美色,直把張甲看的瞠目結舌:“噢···本閣也曾有耳聞。鳳郎善舞名冠京城。但不知今番。下官可否沾得葉鈞臺的光,有眼福幸觀鳳郎舞上一回?”
驤能明顯覺出上首座位的兩個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像帶著刀子、鉤子,傍之其身甩脫不去。現下聽到張甲的戲笑,心中更是彆扭,面上又不好帶出不悅之色。故不疾不徐的彎了一笑“大人過獎,卑職愧不敢當。說什麼‘名冠’,倒有訛傳甚多,但驤年幼時因貪玩,卻著實令長輩頭疼得緊。當日家父壽宴,驤確曾堂前獻舞佐賀。今上見之甚悅,曾賜絹百匹,以獎我娛親之孝。並賜言贊曰:鳳舞於庭,非凡目可見也。驤冒昧敢問兩位大人,願以何物為賞換沈某庭前再舞?”
“這個····”葉茂、張甲對視一下,眨眨眼確無答詞。驤卻閃著一雙晶亮的眸子逡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