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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時,曾經從事抄檢的官員大倒苦水,抱怨上面的意思難以吃準,因而令行事者步履維艱。正這時,官員群種有個聲音道出答案,聽來又是風馬牛不相及,戲謔而霸道:“切記,在尚京城忘記自家姓什麼,絕對死不了;忘記“天”他孃的姓什麼,就離死不遠了。”——隨之又有人促狹的笑著續了一句:“早知那個字如此沉重,寧可不要他孃的那個字。”言罷鬨笑聲四起。
忽然有人發出提醒的假咳,眾人會意望向門口。可見一人身披銀甲墨色內服,手握著劍柄;修長的手指在吞口獸護手之下,跳動敲擊著劍柄雲頭。往臉上看,眉目如畫,巧笑倩兮。令人凝視之間不禁心如鹿撞。
只聽那人音色清朗悅耳的笑道:“諸位在朝多日還看不明白?他孃的那個字若是不夠分量,又怎麼頂得住頭頂上的九龍口中那顆天命珠?亦或是在場哪一位想要排眾而出”眾人聞言無不駭然。
待那人轉身走入滿眼照朝陽燦爛,忽有人從人群中奮起,手指著去向嚥著唾沫切齒:“此人若不是妖孽,六界之內還有何生類可稱妖孽。”
說話兩人恰巧都是當朝國舅,前者是禮部最年輕的侍郎,鄧蕳,字逸安;鄧綬之子。後者正是剛剛調進尚京,在兵部掛職的羅鍇,羅耀庭;當今皇后的堂兄。
望著那背影,羅鍇將到嘴邊的話咽回腹中。安遠軍務交接那日,堂上驟現的反制行刺擒殺情形,至今歷歷在目。葉茂的堂弟葉蔓是想搶出些許時光,為其堂兄做抗辯努力。正是這看似游來晃去不務正業的少年,出手之快目不暇給,著力之狠更是拆筋錯骨連眼都不眨。若無嘲風公子擺手示意住手,廊下眾將包括羅鍇在內,二十餘名將領,只怕轉眼間就能被豹韜衛和鶴翔衛的人包圓兒····
其實沈驤也聽見背後的鬨笑聲,清風過耳付之一笑罷了。朝堂之事一如街坊巷間,你笑罷我,我再笑你,無非看誰把忠字招牌舉得高些。
時近酉時,朔寧侯世子沈馳得小廝來報,府上有客來訪。遂匆匆辭了酒友應酬,一路踢踩著轎底快奔回府。
今日安氏夫人入廟中禮佛,朔寧侯在虎賁衛公署練兵,沈馳開始習學著做些應酬接洽的事。一是源於松延宮太后指點催促,再是因為長公子驤自提升為鸞儀衛驍騎郎將,幾乎成了當今座上的“眼前花”,常常因值守顧不到府中內務。早些時日,大公子慕超、二公子謝琛都能攜手打理。而今,慕超被點為翰林編修,謝琛除殿前承旨之職另兼領中書諫議之職,賜殿前行走。雖是含混的“行走”,也足以令百官看出鴻公子在當今座上得以矚目的程度。朔寧府一門呈現將相匯聚氣勢,其風光一時無兩。
騏王加冠大婚之後,被睿嘉帝晉封為列席朝會議政親王,朔寧侯就勢將先帝遺留下的金鐧轉授騏王·····為此心驚肉跳者,不知凡幾。
松延宮太后因頻頻目睹著“旁支奪正幹”的情景,大有愈演愈盛之勢,一直在犯胃氣疼的宿症。照此下去,當今皇帝遲早要成某人手中的提線傀儡。她為之拼爭的一切將付之流水。將手中可仰仗之人撥了幾遍,遂下懿旨特准朔寧侯世子提前加冠,親自為沈馳選定極有分量的表字,並責成欽天監摘選黃道吉日,屆時將會同沈氏族人一同赴宗祠為沈馳行冠禮。她一定要讓她一手帶大親親乖乖的侄兒,壓過那個來路不正的庶出子。
世子一路進門,小廝們迎上來換衣打扇,兀自忙碌而利落。後有長公子跟前的東來在廊下回稟:今日湊巧,大公子超、二公子琛包括長公子都休沐在家。來訪這也不是生客………御弟騏王爺;只是隨騏王同來的客人較為特殊。
沈馳看著東來追問:“怎樣特殊的客人?”——“回世子爺的話,是二爺在安遠的朋友蕭公子。”
沈馳聞言一愣,揮退正要上前為他繫腰飾玉佩的侍女。自己動手將紫檀簪子別住發冠。心中暗笑:原來是二哥收的男妾,走著騏王的門路找到門上來。既如此倒要去看看是什麼頭臉的人物。想到此快速收拾清爽,挽著闊袖直朝東邊‘菡園’走去。
遠遠見菡園門大開,行至門前,可見六曲回橋水榭上,好一派‘浮生偷閒,聚知己良朋,烹茗邀瑟,會松妻鶴子’的畫境。慕超與騏王在步子對弈,謝琛凝神烹茶,沈驤執筆如飛在寫著什麼,背對著門的人斜簽著身子,邊看邊撥弄著琴絃。
沈驤很快放下筆,將寫成的東西遞給身邊人,隨之聽到一個清冽的聲音道:“此去名曰《新嫁》多用絃樂輔以串鈴等,取的是個歡快。用簫來獨奏,倒是標新立異。簫的音色蒼涼,莫不是想演個喜極而泣的風致。”沈驤無言搖搖頭。放下譜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