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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逃?這泉又不是活水。”
龍羽看見這灣黛墨淺水倒映著一鉤新月,風驟起,鞭策著遠處的丘脊邐迤奔跑,層層疊疊的如夢影。大家都被這陣突如奇來的狂風驚擾,但霍克已舉著槍,來到桑坦面前,用槍頂著他腦門說:“聖諭。”
桑坦嬉皮笑臉的說:“別,別這樣,不在我身上。”然後用手肘頂一下羽歌說:“給他。”羽歌沒有反應,桑坦以為她嚇得失魂落魄,又頂一下:“給他呀!”
龍羽歌將聖諭遞給霍克,此時,她已象墜入迷離境界,完全聽不到桑坦與霍克的對話。當她的髮絲被狂發翻亂之際,心頭突然一片水光浮影,抬頭,北斗星寂然而來,象躡手躡腳的夜歸人;她只看到天際雲浪翻湧,馬上要淹沒星海弱舟。風不息,帶來大片卷積厚雲,不定浮雲要將彎月鑲嵌。此刻,龍羽歌看見那雲堆出碩大龍頭,而弦月正是巨龍微張的眼晴!巨龍甦醒,張開嘴巴,向天咆哮。龍羽歌驚詫得無從反應。她只聽見桑坦說“給他”,但心裡再度響起那些標註:“星符每逐十干轉,三奇若合開休生。”“太沖小吉與從魁,此是天門私出路。”還有,那個天地羅盤向她旋轉而下的夢。
霍克已經注意到龍羽歌錯愕的表情,他順勢看去,目光還未觸及天際,突然,急風狂暴把溫婉靜謐的月牙灣變得瘋狂,泉水沸騰了一般往外溢瀉,又象裡面伸出無數怪手要把人捋獲。眾人率不及防驚恐而散,只有龍羽歌拉著桑坦向泉中跳去,桑坦急叫:“你瘋了!”龍羽歌在風沙急湧中說:“這才是出路,跳!”桑坦雙腳死死的插著不肯移動,龍羽歌一邊猛拉桑坦,一邊說:“我明白了,乙丙丁不僅是rì月星,它是能量線,就象玄空的一四七、二五八、三六九。”“你瘋了,死到臨頭還想著打麻雀!”“不是,這就是天門地池!是宇宙的能量軸,隨著北斗轉動的星宿軌跡終於重合了。我沒時間和你解釋,總之你握緊我!”
泉水瞬間退去,回覆原來清婉模樣,天地如舊,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只有兩個人象錯肩流星,無聲的消失在一潭碧水中,
………【01 天山孤女(上)】………
夢,無跡可尋,淅淅瀝瀝的,在寒月冷霜或濃霧晨晝間與你短兵相接,令人無法不投身進幻境中游歷一場。人生如夢,以為雞鳴焙煙,人漸從迷離到清醒,沒想到悲哀與寂寞,將人送往另一場更荒誕不經的夢。人生還不如夢,夢中潛淵跳崖尖峰對決至少不會死,而夢外,一念之差已可粉身碎骨,究竟誰孰誰重?輪迴如夢,在生死兩端顛簸流離,想醒醒不來,想死死不去,明心不易,糊塗亦難,誰能逍遙於寤寐不定的夢?
有!天底下有個做夢做出了名堂的人——周莊。
周莊醒來第一句便在嘀咕:是我變成蝴蝶還是蝴蝶變成了我?自此,一句夢囈成了千古哲句。
蝴蝶倒沒有如斯好運。
夢到自己變成周莊的蝴蝶,那個沉重的夢壓得它原來輕快的翅膀有點兒笨重,連翅膀原來豔麗得令人驕傲的sè彩都彷彿成為它的一種負擔。
此刻,它本應該吸食著千年一開的優曇婆羅花裡的大補品,但那惱人的夢令它惡人,“我怎麼變了一個體重汗臭的怪物?此等醜事若宣揚出去以後還有臉面做蝶?”當它滿懷心事地把長觸鬚伸進花蕊的同時,一陣冷冰冰的蕭殺劍氣自身後凜凜劈來。等可憐的蝶意識到的時候,它已被分屍體兩瓣,臥在殘紅之中。那對翅膀仍然一顫一顫,不是振動,而是抽搐——隨死的爭扎。
它仍舊想不明白,如果不是因為那個夢分了心,它會不會仍是一隻漂亮的蝴蝶?
那劍風來自一名少年,身姿挺拔,形態瀟灑。一件月白長衫,一頂蓑笠,一把jīng劍,那樣揮灑自如。但在揮劍進退間,偶爾會露出異常筆直的鼻子,以及,那雙如霧似幻的淡藍sè眼珠。
龍羽歌無心欣賞這是哪出偶像劇的男主角,此刻她只感到刺骨的冷,雖然她身上已裹了毛裘,但仍冷得她直哆嗦,她想問:這是哪裡?但她只聽到自己嘴裡發出嬰兒啞啞的哭聲,她嚇呆了,只想睜大眼看一看這個令她疑惑的世界,但她只見到那個英俊男人的對手——
他的對手歷經出生入死的一戰,頭上的盤發翩翩隨墜,幾縷凌亂的青絲此時逆風而動,在她仿如雕刻出來的臉頰兩邊飄曳著,如果不是充滿殺意,那雙深情眉睫下的瀲灩眼波應該是最溫柔的一江chūn水,此刻她象是凝固了,手緊握寶劍與胡人少年隔兩丈對峙著。
誰都不敢有半點妄念,屏息靜氣感應對方;
誰都不敢有半絲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