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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想中的掙之不脫,幸好此舉也不算逾份,也就由他去了。
沿著石階級級上升,直行到山頂,葉長風親身所臨,這才明白什麼叫做慘烈——這條長不過數百米,寬不過數尺的山路,竟真正是用血染出來的,連山風裡都帶了股腥味,充溢著每個人的口鼻呼吸。
地方狹窄,死屍堆得重重疊疊,更有殘肢斷骸,隨處散落,葉長風看得一陣目眩,這才恍悟為何端王要強拉住自已,原來是他早就料到自已會行走不穩腳步虛浮之故。
不覺已至平臺,葉長風無暇再想其它,凝神向前瞧去。說是平臺,也不過是方圓數十丈的一處石地,兩面臨空,緊靠懸崖;一面山石林立,雜草叢生,止有一間年久失修的破廟,象是風一吹就能塌下來,裡面有些人影,象是反賊家屬,都擠在一角;另一面就是唯一那條能通上來的石道了。
不待端王吩咐,陶威等將領已先帶了人,將破廟看住,又裡三層外三層將早已半停戰中的雙方圍得水洩不通。袁七全身掛彩,左臂軟軟地垂著,大約是傷到了骨,立時被扶下去,軍醫整治了,其餘敢死隊員,也都被替換了下來。
此時勝負已分,無可再議。
張餘嘉一眾人邊戰邊退,所剩不足百餘人,已被逼到懸崖邊上,個個樣子狼狽傷痕累累,那是不必說了。肢殘者相互扶持,眼神剽悍,沒有一個肯呻吟的,為首一個高大漢子越眾而出,平靜道:“我是張餘嘉,誰是端王?請過來說話。”
端王放開葉長風的手,無視於部下勸阻的眼神,前行數步,冷冷道:“本王便是。你已死到臨頭,有什麼話想對本王說?”
“有兩件事想與你協商,不知你可能辦到?”張餘嘉答得直接了當,雖然血汙滿面,眸子卻仍炯炯有神。葉長風知道這人必無生路,不由在心中為這人可惜。
端王面色不變:“你說來聽聽。”
“一,我是主謀,我跟你去,你放過我這些兄弟;二,我等的家眷,與這件事無關,請不要降罪於他們。”
張餘嘉一字一字地道出,端王聽得曬然一笑:“不可能。既你這樣說了,那我也實話告訴你,謀逆之罪罪無可赦,你,連同這幹人,統統都是個斬立決,沒有僥倖之理。至於你們的家眷,罪或不當死,但發配為奴,充軍千里,卻是免不了的。國法無情,本王也不能騙你。”
張餘嘉也不驚訝,靜靜地道:“我知道會是這樣——那我也不能給你全功。”向四周環視過去,淡淡一笑:“兄弟們,可準備好了?來世裡,我們再作手足,鬧一鬧這無道天地!”
端王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剛揮手要陶威等行動,卻是已來不及,張餘嘉一已當先,斷然向身後的絕壁懸崖跳落下去,其餘諸人更不猶豫,數十人竟都緊隨其後,紛紛向斷崖躍下。有幾個跳得慢的,被官兵一把捉住,悍然回身便砍,有砍中也有未砍中的,無論中與不中,第二下,都是回刀引頸,慨然赴死,再無半點遲疑。
在場官兵跟著端王廝殺多年,見識不謂不廣,卻還沒見過這般慷慨就義壯烈赴死之事,面色都微微蒼白,肢體也象僵硬住一般,空氣沉寂,一時只聽風聲呼呼,除此再無半點聲響。
“傳令下去,有屍體的,好生掩埋了,若還有活的,連同反賊家眷一起小心押送進京——不許怠慢欺侮!”
端王的聲音率先打破寂靜,緩緩道來,聽不出是喜是悲,一側的葉長風卻瞧得清楚,端王的眸子裡,有憂鬱一閃而過,“他們是反賊,卻也是義士,這份義字,唉,世上能做到者又有幾人。”
葉長風驚駭之餘,卻也暗暗放下一重心事,一路行來,卻是不見唐悅的形蹤,官軍將山頭細細搜過,也未曾發現。想必原先便不在此處,不知哪裡養傷去了。葉長風雖仍有憂慮,卻是安心得多了。
當晚山腰近水處就地紮營,打掃戰場登記物件,傷兵調養佇列整編,還有俘虜的安頓……多少雜事,各人都忙得昏天黑地,反而葉長風落得清閒,只在帳中書寫奏摺不提。
第二日諸事務便慢慢安妥,這一仗的聲名也漸漸傳揚開來,那是朝庭不可不敘之功,連皇上都要親筆嘉諭的,端王也不著急,第三日晚,索性便調了花紅美酒,盛宴全軍。
葉長風推故不勝酒力,早早便退了席,回到帳內。或是忙亂中疏忽,這兩日也沒人顧得到他,他仍與端王同宿,幸好端王兩日來都早出晚歸,連碰面也極難,兼之人來人往從未停息,葉長風也便放下心來,不再多言。
按規矩,端王得勝,葉長風身為當地知府,是要調集物資親來慰問的,正在思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