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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聲音很弱,與往常不同,或許是牛車開始跑得太快,受到了驚嚇。
流輝把水袋給隨從,讓他再去打一袋水:“為什麼不去?我們兩個逃,你丈夫帶著大軍在後面追,就像私奔一樣,不是很刺激嗎?”
柔荑沒有聽懂他的話,只聽見他問“為什麼”:“走得越遠,括蒼越找不到我。我要回去。” 她一本正經地下了結論。
“我也想回去——等消滅了騰蘭軍之後。”似乎,他沒有預兆地就消沉了。
虛弱的柔荑憤怒地一躍而起:“你說什麼?什麼消滅?消滅誰?”流輝冷冷望著她,一邊的嘴角慢慢向上翹,在冷笑。柔荑忽然轉身一邊走一邊說:“你愛去哪兒去哪兒吧,我要走了,再會!”才走了沒幾步,坐在路邊的一個士兵舉著刀擋住了柔荑去路,柔荑回頭對流輝叫道,“你讓他們放我過去。你們要去哪裡隨你們吧,我不會跟你們走的。”
“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知道往哪兒走嗎?”柔荑怒目而視,流輝揚了揚手,“回來吧,反正你哪兒都去不了。”
柔荑走回流輝身邊,把流輝往旁邊一推,不甘不願地坐下。坐下不久,她突然又看著流輝喊:“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流輝瞥了一眼,眼眸中光影撩動,泫然欲泣。
“將軍,船!”六艘渡船從上游慢慢飄蕩而來,一名船伕遠遠就喊:“你們來得真早!”
她不能渡河。柔荑暗自往人群后方挪過去,她要回去找括蒼。第一個要渡河的就是流輝,他轉身想喊柔荑,發現她像賊一樣躲躲閃閃的背影。“柔荑!”被發現了!柔荑沒有停下,反而硬著頭皮跑出去。但旁邊的匪兵一伸手就捉住了她,匪兵絲毫不客氣地把她拽到流輝面前。
流輝牽起柔荑的手,柔荑的右手抓住他的手臂要把它拿開。流輝回頭,只是皺了皺眉,還沒開口,就嚇得柔荑哭了出來:“能不能不走?讓我回去找括蒼吧,求求你、求求你!”她跪了下來,仰望著流輝痛哭哀求。好不容易括蒼來到離她那麼近的地方,她怎麼能走遠?她從沒有像這樣求過他,至少沒有這樣認真地求過:“括蒼會找不到我的,我不想走,不想……”
流輝一把揪住她肩頭的衣裳把她拽起來往河邊一推:“上去!”匪兵推搡著柔荑上了船,流輝跳到船上時,船身劇烈地晃動了幾下,柔荑緊緊扒著船舷。他走到柔荑面前俯身道:“你以為我想走嗎?我爹把命留在南麓城換我逃生,我不能去送死,我要給他報仇。”
雖然明知不該問,柔荑還是按捺不住好奇:“他死了?”流輝白了她一眼,走到渡船另一頭。他好奇怪,柔荑一向認為他並不內向,可是為何,這個背影如此孤獨?周遭攘攘的人群、樹影、風聲、水流、鳥啼,那樣熱鬧的世界,他卻似乎只在自己的世界裡。
作者有話要說:
☆、夢裡關山路不知
元宵節前後三日,騰蘭全境取消宵禁,廣源城裡東市的傀儡戲日夜上演,幾萬點燈火點燃整座廣源城,薄薄的紅暈籠罩錯落的樓閣,暖暖的空氣從低處升騰,坐在望仙台上的人,彷彿都能感到從腳底傳上來的暖意,會一直隨著血液流到心窩裡。
“阿嚏!”柔荑揉了揉鼻子,周身的寒冷迫使她從溫暖的夢境中清醒。她睜開眼,天空像蒙了一層灰,她不確定是天還沒亮,抑或是陰天。柔荑拍拍硬邦邦的麻袋,她不知道里頭裝的是什麼東西,硬梆梆的,磕得她很不舒服。這裡是另一個軍營,比南麓的強盜窩看起來整齊有序得多,至少是個軍營的樣子。一到達這裡,流輝就把她扔在外面,自己不知到哪兒去了,又困又累的柔荑找了這個地方靠著小睡一覺。
方才真是做了個很好很好的夢。柔荑仰躺,對著昏暗的天空發呆:括蒼,我在這裡,你還會找到我嗎?她的手搭在肚子上,溫柔地撫摸著它。柔荑的心裡始終像堵著一塊石頭那麼難受,難受得要喘不過氣。她只想見到括蒼,卻又怕見到括蒼。可是,相比較之下,還是想的更多一點。“可惡!”柔荑不由地咒罵起流輝,憤憤地一拳捶在身邊的泥土裡,堵了很久的淚水嘩嘩地湧出來。
一滴、兩滴。這冰涼的,是雨,還是眼淚?
一隻龐然大物驟然出現在她的視野裡,擋住她的天空,投下一片陰影:“走。”那人一隻手就拎起了她這個孕婦,柔荑尚未反應過來,被他半拎半拽地帶到了一座房子裡。
柔荑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大堂正中央的中年男人,精瘦黝黑,留一把修飾整齊的短鬚。流輝側身站在大堂裡,似乎在等她被帶來。大胖子把她推到大堂裡就出去了,流輝指著柔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