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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一扭腰便能『嘁裡咔嚓』的抖下一身冰渣來似的。
——「既然如此難堪,你知曉自己是怎麼來的,那你當初又是如何做到苟活?!你這叫我是留你,還是不留?!」
——「留下你我怎麼回頭面對我正淵盟堂堂幾多忠骨賢良,如何面對祠堂裡那供著我爹的靈位?可是不留,我正淵盟兒郎堂堂正正一身熱血不是用來助紂為虐亂增殺伐的!」
留下你,還是不留?
暴怒的男人幾乎是多看面前那眉清目秀的男子再一眼就要失控了,骨子裡的溫善賢良便迫著自己收了手,沉重的腳步一砸一個坑,似乎是對他的怒氣全明顯的不亂加之於身,反而處處彰顯嫌惡之情。
原來……連他都是不想有我這樣一個弟弟的。
得不到家人,嗯,得不到。
萬事有可求,求之亦有不可得。
佛家有言萬般放下,皆是自在。
可放下之前,好歹得拿起過才可以言之放下。
蘇提燈忽然一嘆,內心蒼茫的便好似在一場白沙覆境之內禹禹獨行了千百年之久,他忽然有點明白,自己為甚麼不能得道成佛了。
因為他連拿起的那個資格都沒有。
起先倒還是自己心心念唸的害怕薛黎陷一旦知道了真相,反而像個大哥哥一樣的纏著自己,要看看自己這個弟弟終究和他有甚麼不同之處的。大概就是一個像爹,一個像娘罷了。
還以為會感受到薛黎陷給的那種種家人的溫情,反而讓自己不適應跟存了自己多年的冷清,又不想為旁人改變甚麼,便有些尷尬。
如今種種想來——皆是自作多情。
因為他,壓根不想有他這麼一個弟弟。
沉瑟緩緩睜了眼,看著蘇提燈自書房被毀,被薛黎陷最後那猛烈一拳擦著他脖頸旁洩憤一般的砸下而帶出紛紛揚揚的石灰鋪就滿身,也未及整理衣衫,就這麼仍舊孜孜不倦的坐在了院子裡繼續辦公,可是,半天一晃而過,下筆的帖子都泅墨乾涸,也未再拖出一撇一捺。
若說他當初……就算是用他血來替己身滋養冥蠱,大可借個甚麼其他理由,又何必硬要點出這一層身份。
因為薛掌櫃是個能讓人感覺到暖的人,若說蘇提燈未曾不貪戀過這份人世的暖意,那定然是賭氣的話。
沉瑟的心下也有些悵然,他能給蘇提燈最好的東西,可是,他也是個沒有『暖』的人。
若說這孩子現在心裡是不難過的,又豈不是騙人的呢,卻偏要逞強出一份無所謂的態度……又何曾不是掩飾重重的失落與心下的恍然。
沉瑟又有些疲倦的閉上眼,這人世間的恩情怎麼就這麼難了。薛黎陷的反應,又怎麼會如此奇怪啊……
其實這一切,只怪他們不明白正淵盟的規矩,亦不明白,薛黎陷對蘇鶴的厭惡以及順帶將這份感情延續了下去。
他實在是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接受,他的孃親,竟然會……
這就是他孃的死因?
往往思及此便不敢再妄想,生怕自己輾轉反側的一個夜裡便忍不了衝動提著薛小瓜那把利劍便上山去剁了蘇提燈。
或許,蘇提燈不存在,他孃親也能不那麼委屈,會願意活下來的。
畢竟人活著,還是有希望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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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錯眼便是月餘光景,四月裡的雨便像是不小心被戳了淚腺的姑娘家,哭起來梨花帶雨經久不絕,還偏要是一幅軟綿綿的架勢,叫你多吼幾句怕哭的更厲害,少說幾句又不能將她那哭聲止住,怎麼想怎麼心煩。
祈安鎮裡的濟善堂仍穩妥妥的開著,濟善堂內的薛掌櫃仍舊是一幅古道心腸,笑呵呵的一張臉上滿是討喜的溫和。
只是,孩子們這幾日都明顯發現了自家老大最近不在狀態。
時不時看一封密報之後就順勢坐在院子裡發起了呆,綿綿細雨掃至面頰困得人昏昏欲睡,他便一幅老僧入定的架勢單手握著信箋,眼神卻越過信箋對著花草從裡一朵野花看的深情。
瘋跑一邊劃分著手下藥材一邊歪著頭斜著胳膊夾著打傘,累的他都快中風般口眼歪斜了還不見得老大瞧見自己這麼大個活人戳在他面前呢。
不由得又吼了聲,「老大!」
薛黎陷恍惚回過神來,有些呆滯的伸手去幫他撿藥材。
「我叫你拿傘。」
薛黎陷伸長了胳膊拿著傘,替他舉著。
少年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