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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另一個摺子,“朱希說的對,我本來也沒打算現在就施行——還是等新政的成效大體顯現出來再說吧。而且,這事兒到底還得看看樘兒的意見。”
“我看吶,皇上必是拍手稱快得最歡的人!”
喬易想起樘兒貪玩的無賴表情,不由深深地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心,對木香道,“你啊,還是多找幾個人盯著他——斟酌著便宜行事就好,但也別讓他玩兒得太過火了。”
“知道了。”木香應道。
“嗯。”喬易點點頭,端起桌上的茶杯,掀開蓋子,一股濃重的藥味便竄了出來——那卻是他每日泡來壓制體內寒氣的藥茶,“白朮和半夏都不在京,這些瑣碎事只得多有勞你了——聽朱希講,你已有許多日子忙得沒時間登臺唱戲了?”
——朱希這長舌鬼……!
“屬下那點小事兒哪裡比得上太傅日夜操勞的十分之一?”木香不滿地辯駁道,“太傅還不是這些年都不怎麼聽戲了?上一次太傅看木香的戲,恐怕還是在皇上二十歲生日的筵席上吧?再早一次,恐怕還要推到十年前了。”
“……也是。”
喬易喝盡杯中苦藥,不知怎的,竟想起那一番他自以為早就拋諸腦後的燈燭搖曳,心頭恍惚,漸漸蔓上莫名的煩躁。
他已許久不曾觀戲,他已不記得那一日樘兒的宴席上,木香唱的是哪一折戲。
然而,他此時看著那桌上搖曳的燭光,卻分明記得——十多年前的一天,他曾經叫半夏巧取了木香珍愛的行頭,趁那人酒醉,親手給他換上了戲服,親手給他一個男兒畫上了女娥的妝容。因著那人映在銅鏡裡的妝容和戲服,他也記住了,木香當日,唱的是一出《貴妃醉酒》。
——原來,自以為忘記的東西,其實從未丟棄過——只是不敢想起罷了。
——所謂的放下,也不過是自欺的灑脫而已。
他拿起最後一封、被壓在最底的摺子,按了按眉心,厭倦而煩躁的目光投向了視窗——一彎明月已將將爬上了中天。
子時只怕也已過了。
——這新的一年,又少了一天。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這世界的所有,或者有少許因為他而改變。然而,他曾竭力阻止過的,到底還是接二連三地發生了。
——若是一切真的不能改變……
——等令狐沖學得了獨孤九劍……與任我行殺回黑木崖……
——也就這一年半載的事兒罷了……
他凝視著窗楞上清冷的月光,心中的一潭靜水忽而泛起了波瀾。
“嗯……咳咳!”他胸口寒氣在藥力的引發下害他又悶咳起來。
“大人!”木香皺著眉,放下墨塊兒,擔憂地替他輕撫後背,“早些歇了吧?”
“無妨……”喬易屏息凝神,謹慎地運起北冥神功,調理氣息。然而,北冥真氣卻在執行到任脈之時,被一股凝寒之氣阻擋住了,彷彿遇上了千年不化的寒冰。他習以為常地驅動真氣繞過那被寒毒堵塞住的任脈,另闢蹊徑,透過旁邊一條細得多的經脈繞了過去,直通到前些日子剛被他自行打通的督脈之中。
木香輕嘆口氣,怨怨地恨聲道,“若非茯苓那廝……大人也不會中了歹人的寒毒……”
“這如何怪得了他?若非我之前便受了內傷……”喬易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木香張了張口,終究還是一個字都沒有問、沒有說。
他知道——十年前大人經脈受到重創的原委,是個不能提、不能問的禁忌。
“對了,”喬易忽然轉過頭,凝望著那一窗明月,漠漠然、好似家常閒話一般地說道:
“甘草那裡,就不用提樘兒的事了,叫他早點兒去杭州找雲大教主取劍便是。”
他說完此言,便把那封壓底的奏摺展了開來,看了又看,終於還是踟躕著沒有做任何批示。
木香鮮少見到他遇到如此棘手為難的事件,心中不由好奇,仗著站在一旁,便偷偷瞥上了一眼——那封摺子,蓋的是湖南省巡撫的印——內容倒也尋常,只是給衡山縣的一個庶民劉正風請個參將之職罷了。
——劉正風?莫不是衡山派的劉三爺?
‘前些日子倒是聽半夏提過,這個劉正風有意金盆洗手、退出武林——可是,大費周折請個朝廷命官來當,卻又不像是武林中人所為……’木香疑惑地想著,“可是,若是真有必要,那他這番辛苦,到底又是為了什麼要命的事兒做準備呢?’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