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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有些躁動的客人也慢慢安下了心來,瞧趙相爺這樣子,估計就是天塌下來了也能頂得住。
趙南早就聽到後面的聲響,轉過頭來看著族長慢悠悠踱著步朝這邊走來,嘴動了動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嘆了口氣站到了一旁。
趙卓還未踩上大門口的邊,便停了下來,眼直愣愣的望著外面長長的街道。
這情景讓他有一瞬間的恍神。
十里長街,極寬極長的街道,哪怕平時就是四匹駿馬賓士也不會覺得擁擠的的官道,現在卻被堵了個嚴嚴實實。
木履鏤空的紫金沉木,大紅的珠玉一圈圈鑲嵌在那沉木回閣處,高貴而奢華,精緻又典雅。
一抬抬紅妝就這樣被擺在了趙府門外,一眼望去,居然望不到底。
趙卓沒有出聲,他瞧著那街道上置放的東西,頭一次覺得邁不出府門。
洛家軍武起家,幾百年來財富的累積恐怕堪比皇室,當初兩家聯姻時洛家給洛寧淵的陪嫁那是極豐厚的,豐厚到哪怕是過了數十年之久,也沒有一家女兒的的議親之禮能比那皇家公主的嫁妝還足的。
但那洛寧淵的陪嫁倒真是拿十里紅妝這詞來形容都可以算是簡陋了,哪怕以他的心性,當初接到禮單時,也有片刻的怔忪。只是嫁女而已,就算是再怎麼珍貴也實在是太過了。
當初的洛府將門虎子,他趙家門楣光耀,兩家聯姻也是傳誦一時的佳話。他那時還不知道漠北的戰況已經嚴重到了如斯地步,也沒猜到那十里的紅妝其實已經不止是嫁妝而已了,能做到這種地步,那從來不肯低頭的好友已經是在託孤了。
只是,他是一族之主,家族的榮辱興衰比什麼都來得重要。
十六年後,這婚事確實是他趙家親手毀下的,一門忠烈盡數葬於沙場,哪怕是稍微顧及著一點舊情,也不會把洛家唯一的孤女拒之門外,讓天下人恥笑。
趙卓看著那擺滿了街道的紫金妝盒,嘆了口氣,一抬抬沉木香妝連面頭都沒改就直接給送過來了,任是他再眼拙,也看得這全是洛老將軍十六年前為唯一的孫女準備的嫁妝。
他知道,這是洛家的小姐為那戰死沙場的洛家滿門討個說法來了。
雖說是皇帝下的旨意,可到底也是他趙家的兒子當著天下人惹出的風波。
寧淵站在迴廊裡,看著外面豔陽一般的日頭,微微眯起了眼,洛凡站在她身後,一身肅穆的氣息,謹然的身影立的筆直,隱隱帶了些悲壯的模樣。
“小姐,東西全送過去了。”
寧淵沒有出聲,只是頷了下首轉身朝迴廊深處走去,黑色的披肩拂過地面,深沉的色澤仿似染上了幽暗的空明一般。
趙府外的大街上安靜得連掉根針都能聽見,那延綿數十里的紫金紅妝,讓所有人都選擇了沉默。
這不是失了顏面的閨閣小姐擺著那足以傾城的財富來招搖顯擺,只不過是那洛家遺孤為了葬於九泉的先者能得以安息罷了。
趙卓靜立良久,閉上的眼重新睜開,佇立著的身影也好像彎曲了一些,他踏出了趙府大門,緩緩朝那妝閣前站著的青年走去。
堅毅的眉眼,挺立的身姿,不怒自威的威勢,和他十幾年前送行的洛家兒郎一般無二的姿態。
那樣堅毅的鐵血一門,竟然會用這種方式來向趙家、向這大寧的百官和守護的百姓討一個說法,倒真是他平生都未曾想過的事,不過若是那老頑固還在,肯定也不會把這口氣嚥下去。
趙卓嘴角慢慢牽出一絲苦笑,這才是雲州洛家啊,哪怕十不存一,大廈將傾,也剛烈得能讓天下為之側目。
“趙卓感謝洛小姐送來的賀禮,他日必當親上洛府道謝。”
站在前排的青年想是料到了他會這麼說,緊著眉道:“不必,小姐說了從今日起,洛、趙兩家過往皆斷。”
年俊說完轉身就走,不帶一絲猶疑。
過往皆斷嗎?趙卓把這話輕輕低喃了一遍,看著洛家退去的眾人,慢慢朝站在身後一直沒出聲的趙然招招手。
趙然暗下了神色,慢慢走到父親面前。
趙卓把手慢慢抬高,緩緩朝那鋪陳十里的紅妝指了指:“然兒,你不是一直在問什麼是民心,什麼是厚德,什麼是天下嗎?你看看,能做到這種程度而讓天下百姓無話可說的,就是民心、厚德。”
他的聲音很淡,但卻有一種洗盡人生的蒼涼。
他這聲音也極低,除了趙然和趙南,想是也沒其他人聽見。
趙然和趙南隨著他所指朝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