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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不是嫌自己命長了?
封祿瞧得於松滿臉正色,雖是緊張但毫無惶恐,而且臉上的驚異之色明顯甚於緊張,便也壓下了心頭的火氣。
“於卿,起來吧。既是歸來,便給朕一個交代。”他的聲音很淡,臉上也沒有了表情。
於松折袖起身,慢慢走上前將右手信函上呈:“陛下請先觀此信函。”
安四急忙把信函從於鬆手上接過呈上御架。
封祿看著案架上的信函,眉頭皺的死緊。難道就是這麼個東西讓於松敢大逆不道的帶著頒下的聖旨回來?他抬眼瞟了一下恭謹垂於下方的於松,抽出了裡面的信箋。
宣和帝第一反應是皺眉,這麼個字型也敢直面天顏是他第一個感覺,但馬上他臉上的表情就變了,起先是震驚,之後是疑惑,最後便是長久的荒謬之色。
過了良久他把信箋放下,抬眼看著因他表情變化更加緊張的於松:“於卿,何人將此信函交付與你?”
“洛家管家洛凡。”
是他?那個犟得不得了的龍輝將軍,可是他怎麼會如此做,他一向不是把雲州洛氏的根基看得比什麼都重?
“但洛管家說這是她家小姐的吩咐。”
“哦?那個洛……寶珠?”宣和帝愣了半響,才想起洛家的小姐是叫這麼個名字,他看了一眼信箋上的字型,皺了皺眉,就這麼個難登大雅之堂的閨閣小姐,看來心氣還是頗高,居然會用雲州十八郡的統轄權來換區區一門親事。
這洛勁松也跟著發瘋?亦或是覺得如今洛氏式微,一定要攀上當朝宰輔的門第?可是,若是連雲州都沒有了,他洛家又憑什麼重新崛起?
“陛下……洛家有言,若是能達成心願,雲州十八郡的封地將全部歸屬朝廷。”於松看宣和帝盯著信箋直髮愣,輕輕補充了一句。
宣和帝淡下了顏色,他聽得到於松在說些什麼,但總覺得有那麼一絲不可置信。為了雲州這塊地方,他幾乎是花了數十年心力,到如今,人家一句雙手奉上,倒讓他覺得不夠真實,更有一種輕飄飄的無力感,就像一記重拳揮出去,卻是打在了一團棉花上。
看來,洛家也知道憑一個弱女子是守不住諾大的雲州的,如今交出雲州換個全身而退,又能攀上一門好親事,一世無憂,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封祿臉上的疑色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興奮,雲州十八郡啊,終於落在了封氏皇族的手裡!他的功績,將比在他之上的許多先祖都要濃厚,作為一代帝王,他當然也想青史留名,功績斐然。
“即是如此,洛家之女如此傾心趙然,朕倒也不好……”
“陛下……”於松聽得宣和帝此言,想來他是會錯了意,急忙開口,卻瞧見宣和帝不悅的皺著眉斜眼望向他。
這陛下如今的隆威倒是越發強盛了,於松心底一緊,急忙把左手拖著的聖旨高舉:“陛下,微臣帶回了聖旨。”
“朕知道你帶回了聖旨,不會怪罪於你,有什麼好急著稟告的?”封祿沒好氣的掃了於松一眼。
“臣說的是陛下十六年前頒下的聖旨。”
“你說什麼?”封祿拿著信箋的手一頓,聲音也驟然加重,但馬上他就明白了於松的意思。
他重新翻看信箋,確實只看到洛家小姐因這場婚事的緣故要交出雲州的封地,倒也沒有說一定要嫁進趙家,但他想當然的這麼認為了,難不成這洛家用這十八郡的封地,只是想把這廢婚的聖旨換一地頒佈嗎?
封祿朝於松望了一眼,於松點點頭:“洛家的確是希望這聖旨仍舊頒下,只不過是頒在趙家。”
他硬著頭皮回了一句,他很能理解宣和帝的意外,其實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謬,花了這麼大的代價,難道就真的只是為了在天下人面前討回一口氣。
若果是,這恐怕是整個大寧開國以來最不可思議的一筆交易!
以雲州十八郡為籌碼,洛家的人還真是瘋狂。
宣和帝猶疑了起來,若是洛家仍舊希望維持和趙家的婚約倒好辦一些,他可以當這之前的事從未發生過,於松上禹山的事雖已傳開,但畢竟沒有擺上明面,並沒有什麼大礙。
只是,若將廢婚的聖旨由洛家改到趙家,也就擺明了是洛氏女棄掉新科狀元趙然。
女子棄婚在先,並且是由聖旨昭告天下,這宰輔趙家的顏面倒真是因這紙婚約被掃落在天下人面前了。
只是,臣子之顏面,在他皇家威嚴前,根本不值一提。
宣和帝輕笑了一聲,打定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