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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蕭公子好像重視破壞更甚於玩樂,因為他努力萬分的……在拆弩。
鐵棍撬,石塊敲,力氣不夠的手拆腳蹬,恨不得連牙齒也用上,滿頭大汗的對付那堅實的金弩。
這小子對武器似天分不淺,不多時,金弩已被他拆開,有些沉重難以掰合的部件,他以諸般絲毫不顧後果的手段,叮叮噹噹搞落了一地,蹲在地上,一一咕噥擺弄一陣,恍然道:“哦,這樣啊!”
抬起頭,得意洋洋道:“娘,公主姨媽,我知道了,這東西好簡單的,就是將弦掛上這個”牙“(掛鉤),然後扳動”懸刀“ (即扳機),弦脫離牙後,急速彈開,將箭槽裡的箭彈飛就行了。”
想了想又道:“一次只能射一支箭啊?不好,得多射幾支才痛快,”蹲在地上,唧唧咕咕的再次擺弄開了。
文昌一臉的哭笑不得,自己珍藏了多年的金弩,阿玦小時候最為珍愛的東西,送到蕭公子手上,一刻鐘就完蛋了。
秦長歌盯著一地的零件,忽眉頭一皺,上前一步,拎起兒子,推到一邊。
蕭溶懵懂著抬頭,秦長歌已經取過一根樹枝,輕點著試了試方位,勾住原先懸刀的方位,將內裝弩機的匣狀弩郭一拉。
弩郭立即一陣細密而急速的微顫,接著一聲低微的爆裂之聲,匣身碎裂,一大蓬細如牛毛的飛針激射而出,綠雨般刷的落在草地上,一地翠綠碧草,立時枯黃萎頓,轉瞬焦黑。
蕭包子一聲倒抽氣響亮得三里外可聞。
好厲害的毒!
心中一冷,秦長歌暗罵自己大意,剛才提到舊事,心思散亂,竟沒注意到弩弓有異,若不是溶兒不按常理出牌,先拆掉了金弩,而是按正常人的行為先試射,只怕他一搭弩,弩郭內的弩機受震,立即便要了他的小命。
也幸虧他最先拆的是懸刀,不然如果懸刀後拆,一樣可能觸動弩機,送了性命。
自己剛才一眼掃過,發覺弩郭邊縫略大,似是被拆卸過,而溶兒並沒有連弩郭都拆開,一時心疑,果然發現了這個惡毒的機關。
抓過兒子的手,看看沒有染上毒氣,秦長歌鬆了口氣,皺眉回身,看著文昌。
瞪著眼睛,看著地下枯草,文昌已經呆住不能說話,見秦長歌回身看她,才倒抽口氣,喃喃道:“長歌……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秦長歌冷笑,“哪有拿自己親手送出去的東西殺人的?只是文昌,你這金弩是從哪裡拿出來的?”
文昌道:“一直收在我房中的箱子裡,有三道鎖,只有我和綺陌有鑰匙。”
綺陌是文昌的丫鬟,在淮南王府就跟隨她的貼身婢子,一起長大,最為貼心的丫鬟。
當下便宣了綺陌來,文昌只問綺陌,有無將鑰匙給人,素來爽利能幹的大丫鬟急急的翻了自己的衣襟,掏出一串銅鑰匙來,滿面詫異道:“這鑰匙一直在奴婢身上,不曾取下過,更不曾給誰,奴婢雖愚鈍,這點分寸還是懂得的。”
秦長歌看了看那串鑰匙,笑道:“綺陌姐姐,可否拿來一觀?”
文昌對親信都宣稱秦長歌對自己有恩情,不可以下人視之,綺陌自然不敢拒絕,解下鑰匙,遞了過來。
又絮絮道:“公主那描金箱裡物事貴重,便是鎖也是難得的,是中川制鎖大師何言精製的‘君子四事’鎖,最是精巧不過的。”
“君子四事,琴棋書畫,”秦長歌道:“公主這裡是哪三把?”
“綠綺,紋枰,翰墨,”文昌道:“卷帙鎖在宮中,陛下用著。”
仔細看了看綺陌的鑰匙,古人的鑰匙論精緻程度自然不能和現代那一世的鑰匙相比,多為長條狀,底端依據鎖孔各自做出形狀,秦長歌比對了文昌和綺陌的鑰匙,笑了笑道:“所謂大師,盡在鎖型奇巧上下功夫,鎖是做得美輪美奐匠心獨具,鎖柱內芯卻不過爾爾,你們沒見過真正的奇鎖--那是誰也仿不來開不開的,這鑰匙定是被仿製過了,綺陌姐姐,今日可有人近你身?”
搖搖頭,綺陌道:“不曾,我一直在房中收拾薰香的衣服來著。”
秦長歌對文昌看看,她點點頭,道:“今早她一直在我房裡,我看著她開啟了鎖拿出了金弩,然後我親自拿了去送給溶兒,這其間,沒有遇見任何人。”
“那好,姐姐且去吧,今日之事,不可對人言。”秦長歌打發走了綺陌,對文昌一笑道:“看來你的箱子在出宮之前就被人動過。”
微微一驚,文昌皺眉道:“宮中人雜,倒是很有可能,但是這樣一來,要想查出